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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钰来了,免礼免礼,快来……皇妹也来。”他难得对凌阳挤出笑容。
珍贵妃,也就是太子的母妃,也是玩心计的好手,要不怎么能在这后宫常年稳居一位,她眼带笑容,对穆清说着客套话:“子钰来了?上次没好好说话,这么多年不见……”
她一向不喜凌阳的母后,对凌阳也是没有好脸色,眼下不能撕破脸,只好无视她。
凌阳倒也习惯了,这皇宫中,有几人不嫉妒于她的嫡公主身份?所以自小,她在宫中便没什么真心朋友。
直至到了上学的年龄,皇上安排她与男童一般一起入学堂,遇到穆清……
她陷入回忆,忽然觉得手被捏了捏,不解抵抬头,见穆清担忧地看着她。想来他是怕她因为珍贵妃的无视而心中不适。
“您是长辈,我与安安自当拜访您才是。”等珍贵妃说完,他淡淡地开口。语气里没有谄媚,也不会让人觉得无礼。
他一句话既回了珍贵妃,又将凌阳带进去,表明自己的态度,让她无法再冷待凌阳。
珍贵妃多精明的人,立刻意识到,赶忙挥挥手帕:“是啊,许久未见凌阳,本宫十分想念……”
在儿子的前途大业面前,她那点嫉妒,私人恩怨可以先撇开,
后宫中的女人,最擅长的就是忍。
忍漫漫长夜,忍宫闱之争,忍皇上新欢娇笑。
凌阳手一紧,心下触动。等和珍贵妃虚与委蛇结束后,她和穆清走到一旁,她捏捏他的手小声说:“其实我不在意的……早习惯了。”
“可我舍不得。”穆清很自然地说,然后他动动手指,使两人的手握得更紧。
舍不得别人欺负你,舍不得你有半点不开心。
一句“舍不得”将凌阳带回从前……
那时他们还年少,再优秀手中到底还未有实权,那时凌阳的母后已驾鹤西去,皇宫中珍贵妃独大,不少人一来因为嫉妒凌阳,二来为了讨好珍贵妃,明里暗里给凌阳下些无关痛痒,只是恶心人的损招。
遇到穆清之前,她一贯不屑于理这些,后来与他相识后,有一次一个宫人“不小心”将玉露撒在凌阳喜爱的宫装上,她冷哼一声,便打算去换一身。
穆清却叫住那名宫人,命人将其杖责三十,逐出宫外。
凌阳不解,穆清只是紧了紧手指,垂眸道:“我舍不得。” 他说的很慢,但很坚定。
凌阳蓦地抬头,他还是平常那样,清清冷冷。如果忽略那嫣红的耳尖。
其实宫里这种事情很多,凌阳没有母后撑腰,皇上也不可能时刻帮衬她,珍贵妃的手伸在后宫,下些绊子轻而易举。久而久之,她也就习惯了,她的母后不像其他嫔妃般总教育子女如何在宫中争斗
她从小便教导凌阳,莫与女子论心机,宫闱之斗懂便好,不要沉溺其中,她叫凌阳要心怀大志天下,身为嫡公主应心系天下,一心为百姓。
她的母后,是最洒脱淡然的人。若非因为父皇,她怎会委身于后宫之中。
凌阳那时似懂非懂,见那些小伎俩也未真的伤到她,便就不理会。
却因穆清一句“不舍得”感到真真切切的委屈。
穆清也的确如他所言,再也没让她受过半点委屈。定北侯世子就算年少,威慑力还是在的。
从回忆中拉回思绪,凌阳压下心底的触动,朝穆清歪头轻笑,配上颈间披风上带的狐毛,像只小兽,灵动可人。
穆清用另一只手,轻轻点了下她的额头,喉头动了动。
夜雪初霁
宴会内容却总是那么相似,无非觥筹交错、虚与委蛇,每个人带上一张假面,看看谁伪装得最好。
凌阳整场宴会都在和面前各种实物“斗争”,心道反正今天她不是主角。
穆清则在一旁饮茶,眼中没什么情绪,垂着眼帘却还是那么勾人。
不知宴会上有多少人都盯着他,只不过碍于太子,没什么人来“叨扰”他,倒也落得清闲。
他手腕微悬,晃动着杯子,看着杯中清茶旋转。凌阳咽下口中的梅花饼,扭头见他睫毛低垂着仿佛要贴上下眼睑。
知道是他不喜欢这种场合,看着他难得孩子气的动作,心头有些痒痒的,夹起一块梅花饼送到他面前,声音带着点诱哄:“清清尝一下茶香梅花饼,不甜腻。”
穆清从冥想中回过神,看着浅笑盈盈的凌阳,心下一动,舌根压了压,慢吞吞说道:“安安喂我。”
凌阳:“……?”
不知是不是因为到了冬日,穆清最近看起来懒洋洋的,对什么都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连带着说话都慢了几分,如同冰封的湖面下缓缓流动的沁水。
见她没有动作,穆清缓缓眨眼,示意凌阳。直到满口梅花酱料的香甜配上茶的微涩,他才如愿地眯起眼,避开凌阳今日特意束起的发髻,抬手揉揉她的后脑。
这一幕被不少官家小姐看到,羞红了脸。青云国的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