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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栾树往医院里走:“除了脚崴了,还有哪儿伤了?”
    栾树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哪儿哪儿都疼。”
    其实也没那多疼,他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让寂星湖多心疼他一点儿。
    但寂星湖只是默默心疼,没表现在脸上,他说:“先把脚伤治好,回虹市之后再去医院做个全身检……”
    话没说完,突然听到两声喊:“小树!星儿!”
    扭头一看,就见和龄和栾玉山朝他们这边儿跑过来。
    “我靠,爸妈搁这儿守株待兔呢。”寂星湖有点儿小慌张,“小树,怎么办?”
    栾树说:“打死不开口就行。”
    两句话的功夫,和龄和栾玉山已经跑到跟前。
    “你们俩死孩子,跑哪儿去了?!”栾树从头到脚脏得不成样子,肉眼可见的伤口好几处,寂星湖穿着不合身的破烂衣服,脸色也不大好看,和龄看着他们俩,既生气又担心又心疼,想打却下不去手,眼泪又不争气地涌出来,“打电话也不接,我和你爸都快担心死了!今儿个你们要是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和龄一直是个温柔可亲的妈妈,寂星湖从小到大就没见过她发这么大火,紧挨着栾树不敢吱声。
    栾树低声说:“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栾玉山还算冷静,他问:“怎么搞成这副熊样儿?从昨儿晚上到现在,你们俩失踪的这15个小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栾树对上爸妈的眼神,说:“对不起,我不能说。”
    前一秒还冷静自持的栾玉山,后一秒就被“我不能说”四个字拱起火来,他抬手就给了栾树一巴掌,怒冲冲地说:“你这什么态度?!为了找你们俩,你小舅带着民警搜山,一夜没合眼。你妈接到电话说你在安城县医院昏迷不醒,我们一分钟都不敢耽搁就赶过来了,可你呢,屁都没留一个就跑了,打电话还不接。你现在跟我说什么?你不能说?你遛我们玩儿呢?谁给你的胆子?啊!”
    栾树低着头不说话。
    “说话!”栾玉山伸手推他一把,“你哑巴了?”
    栾树本来就因为脚腕有伤站不稳,栾玉山又在气头上,手上没个轻重,栾树被推得往后趔趄几步,又被马路牙子绊了一下,直接摔在了人行道上。
    “你干嘛呀?”和龄哭着责备丈夫,“你没看孩子一身伤吗你还跟他动手?”
    栾玉山也暗悔下手没轻重,往前走两步想把栾树扶起来,寂星湖却扑上来抱住了他的腰:“爸,不关小树的事,都是我的错,您打我吧!我抗打!”
    “撒手!”栾玉山使劲儿推他,“你们俩今儿个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五,谁都甭想好过!”
    寂星湖还真撒手了,然后两眼一闭,晕了,“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星儿!”栾玉山吓了一大跳,赶紧去扶。
    和龄刚把栾树扶起来,没成想寂星湖又倒了,真是一惊未平一惊又起。
    “快!去医院!”和龄帮着栾玉山把寂星湖背起来,快步往近在迟尺的安城县医院走。
    经过栾树身边时,寂星湖倏地睁了下眼又赶紧闭上,栾树悬起来的一颗心缓缓落下去,一瘸一拐地跟在爸妈身后往医院走。
    医生看过之后,说寂星湖是饿晕的,给他开了两瓶葡萄糖,直接输上了。
    虽然晕是装的,但寂星湖确实挺饿,他从昨晚到现在就吃了一根煮玉米和几颗枣。
    栾树垂头丧气地坐在病床的一边,和龄和栾玉山站在另一边。
    和龄嗔怪地瞪了丈夫一眼,说:“小树,走,你也去让大夫瞧瞧。”
    栾树听话地站起来,和龄过去扶住儿子,对栾玉山说:“你在这儿守着星儿,给和言打个电话,让他买点儿吃的拿过来。”
    栾玉山点点头,扫了栾树一眼,欲言又止。
    和龄扶着栾树出去了,栾玉山坐到床边,伸手抚摸着寂星湖的脸,喃喃自语:“星儿,你要是有个万一,我怎么跟你亲生父母交代啊……”
    寂星湖心头一酸,很想对栾玉山说声“对不起”,但他不敢睁眼,怕栾玉山审他,而他又给不出一份合理的呈堂证供。
    栾玉山叹口气,掏出手机给和言打电话。
    和言睡得死沉,和龄和栾玉山下车去追栾树和寂星湖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
    这会儿被铃声吵醒,他迷迷瞪瞪地接电话,一听栾玉山说那俩倒霉孩子找着了,他差点儿飙泪,好容易才忍住了。
    栾玉山让他去买饭,具体的等见面再说,然后就挂了。
    和言放下手机,用力搓了搓脸,有种劫后余生的巨大庆幸。
    他下车去买饭,医院附近多的是小饭馆,买完提着打包袋去医院。
    进了病房,寂星湖在病床上躺着输液,栾玉山在旁边枯坐着,和言说:“星儿穿的这是什么奇装异服?”
    栾玉山摇头:“不知道打哪儿弄的破衣服。”
    和言顺手把打包袋放在床头柜上,问:“我姐和小树呢?”
    栾玉山答:“小树受伤了,你姐领着他去看医生了。”
    和言皱眉:“受伤了?严重吗?”
    栾玉山说:“脚崴了,脸上胳膊上也有伤,不过伤得应该不重。”
    和言稍稍松口气,又问:“星儿又是怎么了?”
    栾玉山啼笑皆非:“大夫说是饿晕了。”
    和言也是大夫,他观察片刻,说:“我看着怎么像是睡着了?”
    “甭管了,让他睡吧。”栾玉山这会儿已经彻底冷静下来,栾树和寂星湖能平安回来已是万幸,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再计较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和言坐下来。
    “不知道,”栾玉山叹口气,“俩人好像商量好了,死不开口,我也没辙。”
    话音刚落,和龄扶着栾树回来了。
    “我靠,”和言被栾树惨烈的外观吓了一跳,“你是跟野兽搏斗了吗?”
    栾树说:“对不起小舅,让你担心了。”
    和言趁机撬话:“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就把昨儿晚上发生了什么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栾树还是那句话:“对不起,我不能说。”
    和言还要再问,却被和龄给堵了回去:“行了,什么都别问了,等他们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说了,吃饭吧,等星儿醒了咱就回家。”
    四个人围坐在病床边,一人端着一个饭盒吃饭。
    和言没买那些带汤汤水水的,买了炒饭和炒面,觉得干的话有饮料和矿泉水。
    栾树从昨晚到现在一口饭没吃一口水没喝,他一口气灌下去半瓶矿泉水,然后大口吃面。
    和龄在旁边看着,鼻子都酸了。
    她心疼地拍了拍儿子的背,柔声说:“慢点儿吃,别噎着了。”
    猛吃了几口,感觉胃里有了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