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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长袍似一团乌云悬浮。他是蝙蝠成妖,做了妖君也改不了倒挂于壁的天性,连地宫也要建在洞中。
听见怒吼,他便呵呵笑起来:“此事确然是小弟思虑不周,早知他二位是太上脉修士,我自然也要避讳些,事已至此,是小弟欠了鼠兄大人情,日后南之荒便是鼠兄的家了,千万不要与小弟客气。”
万鼠妖君如何能甘心,被飞剑钉入的伤处痛彻骨髓,风雷术每时每刻都在激摧血肉,令伤口不能痊愈。这也罢了,最叫他痛心疾首的,是若木被毁,到了这种地步,就算那小子是太上脉主,他也势必要将他撕成碎片。
激愤之下,他化作阴风呼啸而去,厉声道:“昌元老儿!他日我必找你好好算这笔账!”
昌元妖君眉头一皱,方欲安抚,却见两头竖睛妖马拉着巨车疾驰而来,瘦削的妖君三公子很快便下了车,拱手道:“父亲,万鼠妖君,那令狐后人留在俊坛行宫的东西,我已带来。”
万鼠妖君一听“令狐后人”四字,阴风立即消散,转头目光灼灼盯着他,厉声道:“原来如此!合着你父子两个是要来抢我功劳!你们别忘了,令狐后人是我先发觉的!”
三公子笑了笑:“妖君息怒,这桩奇功当然属于你,且听我把话说完。”
他掌心向上抬高,掌中托着一枚深色的木雕镯子,其上用银墨密密麻麻画出许多纹饰,一看便是工艺精湛的宝具。
“一切缘由也太巧,我不过想捉些美人,想不到竟捉了令狐后人,可惜我未见过令狐羽,竟又叫她跑了,好在她留的东西甚有趣……”
“说什么屁话!”万鼠妖君怒意犹炽。
三公子安抚地摇了摇手,手腕忽又一转,另有一只尺余长的青铜传信鸟落在了地上,鸟腹大开,里面的信已被他捏在手中。
“这两样便是我说的有趣东西了。这只可不得了,是罕见的青铜传信鸟,我前几天凑巧截下的,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令狐后人给师门写的信,想不到她拜了手艺人为师。还有那木雕镯,也确然出自大荒手艺人之手。妖君细想,我们一面捉拿令狐后人,一面细细寻访她的师门,双管齐下,还怕她飞去天上不成?”
万鼠妖君冷笑起来:“人都被你老子放到西之荒了!捉个屁?!”
昌元妖君见他怒意始终不消,不免不耐烦:“万鼠,我劝你消消火气,看看你伤的那样。法子多得是,何必非要此时与太上脉修士硬碰硬?等到把令狐后人献给南荒帝,恢复你的妖君封号,大荒还不是任你驰骋,想杀什么修士就杀什么修士。还杀不够,再去中土杀,四位荒帝都不会阻拦。”
老奸巨猾的昌元老儿,说来说去还是想跟他抢令狐后人的功劳。
可他终究是被说动了些许,当下只把铜铃般的巨眼一翻:“你倒是说说有什么法子!你放他们去了西之荒,还怎么抓!”
西荒帝一向爱管闲事,昌元妖君在南之荒再怎么猖狂,爪子也伸不进西之荒。
昌元妖君淡道:“何必在西荒帝眼皮子底下找晦气,你就是总直来直去地莽撞,才丢了封号。也罢,你弄成这样终究是我之过,此事我替你筹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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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钜谷的石屋还在老地方,多少年下来,它还是老样子。
万鼠妖君看了半晌,忽然扬爪狠狠砸在上面——手掌巨痛无比,石屋分毫未损,只有其上覆盖的冰雪扑簌簌地滚落。
三公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这是令狐羽四处逃亡时,用仙术凝的石屋吧?”
他款款行近,有意无意往万鼠妖君残缺的左边利爪上瞥了一眼,听说那正是被令狐羽所伤,且伤得十分不光彩,因这位妖君当时是偷袭并挑衅,令狐羽甚至都没看他一下。
“石屋是死物,妖君何必拿它们出气。”
三公子话语里颇有揶揄之意,多半是暗暗讥讽他不但打不过真人,连凝出的石屋也破坏不了。
万鼠妖君却没发怒,声音冷淡:“他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死了,他的后人还不是要被赶尽杀绝?”
三公子犹在笑:“妖君难道没想过,南荒帝或许舍不得赶尽杀绝?”
“放屁!”万鼠妖君嗤之以鼻。
“毕竟被令狐羽拐跑的是他最心爱的妃子,即便是生了孽种,南荒帝若见着令狐后人有一丝半丝长得像宠妃,难保不起垂怜之心。若是我,总归要留着温存几日再杀。”
……真是个下作的东西。
万鼠妖君的扭曲劲大半用在吃人上,对三公子如此扭曲的好色十分不以为然,不想他还在说:“其实我也颇爱惜那令狐后人的美色,万鼠妖君,这趟我们去西之荒捉得了她,可否稍缓几日带回?”
万鼠妖君冷笑起来:“那也要先捉到!你老子不是说已有筹谋?你倒给我说说是怎么个筹谋?白白往西之荒一趟,在西荒帝眼皮子底下抓人?”
“妖君,不必焦虑。”三公子返身往巨车走,“此次有我同行,你还不信父亲的诚意?西之荒不能喊打喊杀,自然要隐蔽些,所幸西之荒有一位父亲昔年旧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