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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他凝神想了一会儿,摇头:“没印象。”
“他是个干过很多坏事的中土修士,上回在倾仙城听书,说的就是他的事。他拐跑了南荒帝的宠妃,我好像是他的后人,所以两个妖君一直想抓我献给南荒帝邀功。我不知道师父会不会被我牵连,所以必须回去看看。”
不是,这还能邀功的?过去这么多年了,说不定南荒帝好不容易能忘掉此事,这俩妖君非要提,还把人带到面前去,提醒他这桩丑闻确实存在过,在他的陈年心病上使劲蹦跶,南荒帝不发怒已算仁慈了。
妖的想法实在搞不懂。
秦晞想了想:“你大伯没和你说过身世问题?既然担心神工君,你大伯应当也很危险吧?”
令狐蓁蓁揉着巨痛的额角摇了摇头:“我没有问过,我不在乎。大伯离开深山快一年了,我不知道他在何处,而且他很厉害,不可能被抓。”
“很厉害?莫非是修士?”
“他……”令狐蓁蓁只说了一个字便愣在当场。
她潜意识里觉得大伯非常厉害,可现在回忆起来,却又想不出他厉害在哪儿,明明只是个须发花白的瘦弱老头,还时常咳嗽。
为什么她会有“大伯非常厉害”这个印象?
秦晞见她满脸迷惘,料想那个神秘的大伯应是对着她也没交代过真实身份。
大荒人有点儿傻,多半不会往深了想她大伯的事,可他一路听来,只觉这位大伯不简单,好似一点也没有让她接触凡尘俗世的意思,必是早知她身份敏感。那他就更不可能是什么普通人,十之七八是修士。
他又问:“为何昌元和万鼠他们笃定你是令狐羽后人?”
“据说我和令狐羽长得很像。”
很像?秦晞俯首凑过去看她。
那令狐羽是不是恶棍姑且不论,但他必然是个美男子,怪不得能把南荒帝的宠妃拐跑。
风太大,她的头发尽数被吹去背后,露出整张苍白的脸,无论是神色还是眼神,都透着深邃的疲惫与一种异样的冷漠。
秦晞抬头眺望远方,隔着密密麻麻的雪片,极远处朦朦胧胧似有一大片城池。
“是不是快到定云城了?”他问。
“是。”
秦晞双手拢进长袖里,他玄青的衣裳质地贵重,却又分外轻软,被风雪裹挟着不停翻卷,一下下轻轻拍打在令狐蓁蓁头脸上,她方捉住他乱飘的衣角,便听他说道:“之前说了到定云城该把账结清,现在就结了吧。”
现在?令狐蓁蓁深深吸了口气,使劲拍了拍快炸开的脑壳,声音冷静:“好。”
秦晞眉梢微扬:“我以为你要与我讨价还价。”
令狐蓁蓁缓缓摇头:“你说,到一百岁我也会还清。”
一百岁?秦晞忍俊不禁:“我说过,你给的起,说不定还有的赚。”
他伸手入袖,取出了两串铜钱,不多不少,刚好六十文,正是云雨山上她要的数目。
“拿去,你的救命钱带路钱问询钱送水钱。”
他蹲在她身前,将铜钱放在她手中,清晰地一项项念,全是云雨山上她算的一串钱。
“最开始的账才是账,后面的都不算,欠你的六十文,眼下结清了,两不相欠。”
令狐蓁蓁陡然有种身坠梦境的迷惘,犹带暖意的两串铜板放在掌心,沉甸甸地,她下意识捏了两下,复又扬高睫毛凝视他。
雪片穿过他头发的间隙,被炽热的风化作水滴扑在鼻子上,痒,且香甜。
秦晞又想起什么似的,在袖中乾坤摸了半日,取出一只华美的黄金头饰并两只耳饰。
“替你装了一路,拿走吧。”
把饰物放在她腿上,他手腕一转,指间便夹了张白麻纸,却是她最先给他画的那张避垢符。
他晃着符纸笑道:“这个就不给你了,好用得很。”
她像是又遇到什么绝世难题一样,极为难地盯着他,方才盘桓眼底的疲惫与冷漠是没了,但如今这表情又叫他摸不着头脑,想叫大荒姑娘笑一下真不容易。
秦晞奇道:“怎么?”
令狐蓁蓁想起一路过来他的虚实难辨,动辄狮子大开口地用欠债和“送回南之荒”拿捏她七寸。可他又确然救过她好几次,还分了黄金千两给她。
不晓得是不是发烧的缘故,脑子里乱成一团,就像一开始算不清和他之间的烂账一样,她这会儿理不清他的行为,好像下一刻他又要用什么匪夷所思的理由叫她欠债。
“为什么……真的、就结、结清了?”她开始罕见地期期艾艾,“那你、你之前……到了西之荒为什么还要……”
这个嘛……
之前在南之荒用救命债掐她,实实是出于对她和大荒的厌恶,后来误会既然解除,到西之荒按理说确实该放她自己走,可他又嫌大荒无聊,倒是她还有点意思,留着总归不闷。
“还好咱们是一路同行。”秦晞和善地笑了笑,“不然你早被两个妖君抓走,这会儿怕是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