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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摸肚皮,日子有些难熬,只盼醒斋先生早些来,多预支些银钱。
天色将明,纸飞龙呼啸而起,令狐蓁蓁轻巧攀上龙背,隔着呼啸的暴风雪,极目眺望东极山某处山坳里那一点熟悉的灯火。
新的师门大宅前两日被她找到了,比先前的大许多,只是师父她们还没回来,大宅只有院门处两点灯火亮着。
令狐蓁蓁唤出飞刃,倏忽飞至近前,绕着黑铁框起的大宅又细细看上数遍,方四处搜寻有没有野妖之类会找麻烦的东西,刚掠过附近山谷,冷不丁底下有人厉声道:“龙群飞刃?!”
说着便有一只拂尘倏地自下而上飞来,快得惊人,她头一次遇到能触碰飞刃者,急忙撤销念头,不防那拂尘竟能顺着飞刃痕迹朝纸飞龙急追,千万道银白长丝忽地卷住飞龙,硬生生往回拉扯,那人声音隔了老远仍如雷鸣般响彻天际:“给我过来!”
狂风吹乱林间雪,令狐蓁蓁唤起风势撕裂拂尘,但听那人又惊道:“果然是纸通神!你、你把脸转过来!”
她探头朝下看,但见雪地里站着七八个修士,其中有两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望见她的脸如见鬼一般:“令狐羽?!”
令狐羽的仇家?她连连摇手:“我不是。”
这俩可是老头修士,多半已成仙门长老人物,她还是头一回遇到能触碰飞刃的拂尘,打起来必会吃亏。
然而突如其来的架就像突如其来的雨,不给她反应时间,一只漆黑硕大的鼎高高飞起,鼎口朝下,粘稠的黑水似巨浪般从中喷涌而出,霎时间淹没大片雪地,牛毫般的漆黑雨滴倒着朝上飞,黏着衣服便腐蚀一块,她的鞋子眼看着被蚀了大半。
那放出黑鼎的老修士沉声道:“早有传闻说令狐羽没死!果然如此!竟一直躲在大荒!”
另一位老修士却有些犹豫:“渡潮长老,她虽长得像,不过是个小姑娘。”
“你瞎了吗?!没看到纸通神和龙群飞刃?!”渡潮长老想起惨烈久远的往事,不由目中通红,“我管她是后人还是什么东西!令狐羽千刀万剐杀我大哥,我也要千刀万剐杀他后人!今日就为我大哥报此血仇!”
当年令狐羽在紫林镇杀了几十个抓捕他的修士,其中一个便是他亲生大哥。因他们被龙群飞刃绞碎,实认不出谁是谁,只能囫囵安葬在镇外墓地,至今提起仍是毛骨悚然的惨事。
四周不知何时出现密密麻麻黑灰似的东西,与风雪混在一块儿,极难辨认。黑灰撞在纸飞龙上,立时团成一簇尺余长的利刃四下炸开,没两下就把纸龙炸成了碎片。
令狐蓁蓁急急躲过数道利刃,只听那两个老修士又厉声吩咐:“摆阵!拉住她!”
立即便有四个年轻修士立于四方执剑施法,她的手脚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抓住,眼见一簇利刃刺向面门,当即后仰让过要害,然而腹部和腰身却为利风撕裂出数道血口。
她没几件衣服了,又毁一件!
“你们要杀我?”她问得急促。
那操纵黑鼎的渡潮长老语气里满是森然恨意:“我要将你千刀万剐!祭我大哥冤魂!”
天雷轰然劈下,赤红的地火掀起滔天巨浪,顷刻间将那四个施法做阵的弟子掀翻在火浪中。发光巨龙般的飞刃群自火浪中飞旋而起,当头将那碍事的黑鼎撕个粉碎,再一眨眼功夫,已卷向两名老修士。
然而,龙群飞刃头一回撞上了铁壁,他们身周似乎有看不见的墙,无论飞刃群怎么砸、撞、绞,都纹丝不动。
渡潮长老冷道:“龙群飞刃不过是用来偷袭的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神和宫‘一尺墙’前,岂能让你兴风浪!”
虽然不晓得“一尺墙”是什么东西,但好厉害的样子,她打不过。
四周黑灰越来越浓,利刃炸得密密麻麻,令狐蓁蓁在其中上蹿下跳,几乎成了个血人,又急急说了句:“我不是令狐羽,我是令狐蓁蓁。”
没有人搭理她,后背一凉,又被利刃刺入,她踉跄几步,当即唤回龙群飞刃,团团将自己裹住,一簇簇炸开的利刃撞在上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可怕声响。
头顶有刺目清光闪烁,他们多半要召什么厉害的东西来劈她。
想叫她死,才不会让他们遂愿。
飞刃群倏地分成好几股,从四面八方朝一尺墙上猛撞,渐渐越来越多,铺天盖地一般,几乎将暴风雪挡去,两名老修士的脸色终于变了——一化亿万,亿万化一,龙群飞刃竟还能幻化这么多!
沉重的碎裂声震荡风雪间,无数道飞刃群瞬间又合拢归一成一条发光巨龙,卷住他二人盘旋而过,血雨洒落枯草。
密密麻麻的黑灰终于消失,惊天动地的天雷地火也散开,没有了龙群飞刃的遮挡,暴风雪重临,没一会儿就在满地鲜血上结了层薄冰。
令狐蓁蓁捂住肋间深邃的伤口,转身朝剩下两名一直没动手的年轻修士走了两步,他二人显然腿已吓软,动也不能动,只听她问:“你们要杀我?”
他们连连摇头:“不、不会……”
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