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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嘉嘉仰着头一脸无辜:“你不就是一只鸟吗?难道你害羞了?”她莫名觉得好玩,托腮笑道,“乘风,你是公是母?”
    是公……是母……
    谢乘风差点背过气去。人生中第一次被女孩子亲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方还问他是公是母。他感觉自己心中堵着一口气仿佛要炸开。
    沈嘉嘉察觉到乘风好像是真的生气了,这小鸟哪都好,就是忒喜怒无常了点。她朝他伸手,好脾气地笑:“好啦,不要生气了,你先下来好不好?”
    谢乘风有气没处撒,忽地飞下来,爪子握住沈嘉嘉头上的发簪,用力一扯便将发簪抽出。沈嘉嘉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没了束缚,就这样瀑布般垂落下来。
    她披着头发笑望他,樱唇微启,目光盈盈,然后她朝他勾了勾手指。烛光摇曳下,他听到她轻声问他:“你想做什么呢?”
    谢乘风知道她绝对没那个意思,可他还是很不合时宜地……感觉这样子有点暧昧……
    心有点累。
    最后他落在窗前,背对着她,说道:“睡觉,困死了。”
    次日一早,毫无头绪的沈捕快做了一个决定。
    他找到李四,当着衙门众兄弟的面,说道:“李四兄弟,我也不与你绕弯子,有话就直说了。虽说大家各有私心,但眼前把案子破了才是最最紧要的,我只希望咱们能把各自的收获及时地说说,互通有无,再各凭本事去做。等案子结了,谁的功劳更大,上头自有决断。我先说我的,绝无藏私。”接着便把自己与三娘的发现如此这般地说了。
    李四听罢,肃然起敬道:“沈兄弟你真是明察秋毫,比我强多了,我心服口服。捕头一职合该是你的。”
    沈捕快赧然道:“其实,这都是我女儿发现的。”
    “啊?!”
    沈捕快简单讲了一下三娘,顺便把上次家中失窃地事情也说了,讲完享受了一番众人的吹捧和羡慕。还有人问沈捕快三娘可有定亲。
    李四说道:“实不相瞒,我们只在死者手中发现了这只荷包,询问一番,钱府的人都说没见过,只知道这荷包所用布料丝线确实是府中采买过的东西。”
    两拨人一商量,决定今日再去钱府,对府上人一一做排查。有了沈捕快的线索,嫌疑人范围缩小了一些,好在知道钱御史的死亡时间,根据钱府众人的不在场证明,可进一步缩小范围。
    这件事情很快传进府尹耳中,府尹笑道:“那姓沈的倒是识大体。”
    “府君有所不知,沈捕快还要带着女儿去钱府查案呢,女儿家家的,成何体统。”
    “胡说。事分对错,分黑白,可分男女?”
    “府君说的是,小人知错。”
    “钱家是官宦人家,几个捕快去盘问,他们未必买账。”
    “啊,那……?”
    “走吧,本府也去钱家看看。”
    第10章 一场盘问
    在沈捕快与李四握手言和之后,沈嘉嘉也得以看到了本案最重要的证物,那个荷包。
    荷包乃是靛青底色,上绣着缠枝并蒂莲,里头放着几种香草并几颗相思豆。沈嘉嘉看罢,悄悄对乘风说:“看样子像是送给情郎的。”
    “你懂的真多。”
    沈嘉嘉托腮沉思:“听钱府人说,夫人潜心礼佛,一向性情敦厚,与人为善,昨晚为何要打骂丫鬟,甚至威胁杀人?会不会与此事有关?”
    乘风仔细想了想,说道“昨晚那个叫荷香的丫鬟,一口咬定夫人不会放过她,想必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
    “另一个呢?”
    “另一个丫鬟兰香一直在安慰她,两人后来一起想了许多办法,越说越离谱。”
    沈嘉嘉若有所思。
    府尹到钱家时,沈捕快他们已经查问了大部分案发当天曾去过主院的奴婢,都有不在场证明,此刻正等待钱御史的夫人小妾与两个儿子,以及他们的奴婢前来问话。因为此前已经问过一次了,所以今天捕快又来时,这些人都有觉得浪费时间。直到听说府尹亲自来坐堂了,这才都急急忙忙过来。
    府尹让他们等着,他在正堂坐定,开口第一句话却是:“哪一个是沈三娘?”
    沈嘉嘉一愣,连忙站出来,福了福身道:“民女沈三娘,见过府君。”
    府尹抚须笑道:“听闻你很有断案之才。”
    “只是小聪明,府君谬赞。”
    “看来沈捕快教女有方啊,今日堂审,你可随意问话。”
    “多谢府君。”
    接下来府尹先传唤了钱御史的小妾。那小妾保养得十分不错,乍一看也就二十七八岁,实际他是钱二郎的生母,钱二郎今年都十八岁了。
    小妾红着眼睛,因哭了两天,讲话有些沙哑。她说道:“郎君出事当晚,奴正在房间做他冬天穿的鞋袜,两个贴身丫鬟在我房间裁衣裳,我们三人可互相作证。”
    府尹看了沈嘉嘉一眼,沈嘉嘉会意,连忙问道:“你们做到何时?”
    “做到二更天,我喝了一点参茶,大约在亥时四刻睡下的。”
    “事发前家中可有异常?”
    “无、无甚异常。”说是这么说,眼泪却下来了。
    沈嘉嘉耐心道:“你要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们才能早日找到元凶,为你郎君报仇啊。”
    小妾哭道:“确实无甚大的异常。只是郎君与夫人又吵架了,夫人说要把我发卖了,因想到这事才没忍住。奴自知福薄命浅,只希望夫人看在二郎的面子上,好歹可怜可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