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工作，她刻意和他保持距离，所以才说了这种类似于拒绝的话。盛憬跟在她的身侧走进雨里，低声说了一句：“抱歉，没想到这会打扰到你的工作。”
    像是曾经她无数次打扰他的工作，她也会低着头道歉那样，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样两个极端的位置。
    她对他好像没有存着几分情谊了。
    他其实也清楚的明白，现在的她的确不合适谈感情。
    但是只能当普通朋友或者房客的日子，他其实已经维持不下去了，想要急切的做点什么，想要让关系更近一些。
    郁苗连续跑了三天医院，感冒好了一大半，精气神也足了一些，这两天进步神速，总算不用听到谭老师的严厉苛责，二十八日一早，郁苗提前一个小时抵达舞蹈室，准备把之后要去追悼会的时间补上去，谭彦手把手的教了一早上，算是好心，提了一句：
    “我知道你今天要去白蔓的追悼会……”谭老师从没有当着她的面问过网络上那些黑历史的真实性，只是站在老师的角度又提了一句，“你当心点，这几天旧事重提的网友很多。”
    自从白蔓的追悼会通过白叔叔的微博公开，因为综艺节目揽了不少好感度的郁苗口碑再一次遭遇滑铁卢，去年没骂够的粉丝再一次卷土重来，言论不堪入目。
    胖哥和谭老师有一样的顾虑，隐晦的提了一下她可以不用到现场，但郁苗坚持，她觉得可以等来宾走的差不多再去悼念。
    “谭老师，你怎么不问问我那些是不是真的？”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我了解的那个郁苗。”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是最好的证明，隔着屏幕的网友们只是不了解她是个怎样的人，但谭彦心里清楚，她是个怎样的人：
    “你这人连跳舞都学不好，不至于干出那种缺德事。”
    郁苗苦涩的笑了笑，不知道谭老师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在批评她，但她从谭老师的眼神中看到了理解和宽容。
    她很庆幸，至少目前接触的人都对她表示了理解和不多过问。
    中午一点又下起了小雨，郁苗在舞蹈室外面等胖哥开车来接送，又翻出微博上看了一眼，和白蔓有关的话题霸占了前三的位置，她的名字也赫然在第二十八位热搜上醒目的挂着，点进去看了一眼，郁苗很快又退了出来。
    她对那些准备用谩骂方式送她上热搜的网友表示了无奈，这种时候自然是眼不见心不烦。直到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微信上跳出了盛憬的信息：
    ——【你要去白蔓的追悼会？】
    ——【是的。】
    这段话回过去没多久，胖哥已经开车停在她面前，他租了一辆纯黑色的商务车，后座上放了花和一些食物。
    目睹郁苗上了胖哥的车，一直将车停在舞蹈室楼下的盛憬也开车跟了上去，她提过希望他不要出现在舞蹈室楼下，所以中午把车开过来他就一直等在这里。
    真是不知道这个女人哪里来的傻劲，这种时候还敢去参加追悼会。
    上了车以后，郁苗对着镜子弄了一下身上的黑色风衣，又把黑口罩和帽子都戴好，和胖哥商量：“我对那块公墓比较熟，我们走后门进去，等傍晚宾客走了再去看她。”
    郁苗的母亲也葬在那里，郁苗来过好几次，对那地方的地形轻车熟路，再加上早上爸爸已经去过，郁苗拿到了公墓编号。
    胖哥应了一声，嗓子有点哑，再加上今天外面下着小雨，整个车里的氛围都显得很严肃，两个人一路无言，直到把车从后门开进去，两个人抱着花和食物溜下车，发现那块墓地仍然聚集着很多粉丝。
    两个人徒步爬到半山腰，站在一个合适望风的档口，准备等没有人再过去，直到天气越来越昏暗，小雨转为中雨，前来悼念的粉丝才渐渐变少，直到最后一波粉丝离开，郁苗才跟着胖哥一起下山，撑着伞到了白蔓的墓地前。
    因为悼念的粉丝太多，那里已经堆不下鲜花了，郁苗蹲在地上，勉强把面前收拾出一小块空位置，将昨晚她交待胖哥买的食物放过去，她摘掉帽子和口罩，把孝巾绑到自己脑袋上，跪下来先给她行了三个礼。
    看到墓碑上的那张黑白照时，她的眼圈和鼻头一瞬间红了起来。她用一块手巾慢慢擦过她的墓碑，她的母亲去世时，她也曾经这样做过，据说这样能拂走不好的东西，天使会第一个带她去天国，她眨了一下眼睛，看着被擦到发亮的墓碑：
    “蔓蔓，慢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