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使着郁苗一步一步往前走，她索性装作躲雨，站在了客厅外面的回廊上，偷偷往里面看了眼。
    客厅里的房门敞开着，盛憬的大哥盛恒和嫂子坐在屋子里那一方八角桌边，屋子里的气氛则是死一般的僵硬，就连平常和蔼可亲的盛奶奶，也坐在太师椅上一言不发，有点赶客的意思。
    那八角桌的对面，坐的正是陈灵和唐叶静。大嫂柳焉脾气稍好一些，脸上虽然带着待客的微笑，但她把唐叶静面前那杯茶灌满的态度，俨然暗示了不欢迎。
    “焉儿，别浪费我们家茶水，人家可不愿意喝这种东西。”
    盛恒用手牵了一下待客的妻子，转而看向唐叶静，说道：“陈太太，这么多年来，你没对小憬尽过一分责任，至于你这野女儿，我们盛家更是闻所未闻。”
    陈灵听他称呼自己“野女儿”，红着脸看了一眼身侧的唐叶静，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妈。”
    “小憬有自己的人生规划，你当年没管过他，现在也别想管他。”大哥敲了敲桌子，眯着眼睛说了句风凉话，“怕不是穷死了，赶着卖女儿。”
    唐叶静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她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哼：“盛恒，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小憬是我的亲儿子，我想见他，操心他，是我作为母亲可以行使的权利？”
    唐叶静作为盛憬的母亲，也是盛憬爸爸续弦的有名有份的妻子，按辈分，盛恒还得叫她一声妈。
    听唐叶静说起母亲这个词，柳焉忍不住嗤了一声，同样身为母亲，她怎么从没有见过哪个母亲当成唐叶静这样？
    唐叶静被柳焉的轻视激怒，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什么意思，儿媳还敢和婆婆顶嘴，没天理了？”
    这句话让盛恒皱起了眉头，他啧了一声，直视着唐叶静：“陈太太，我们焉儿进门的时候，你已经不是盛太太了，你这种婆婆，她伺候不起，看你贵人多忘事，我应该提醒一下你的。”
    说着，盛恒从大衣最里层掏出一张纸：“这是你的签字画押，小憬从那时候就被你卖给我们家了不是吗？”
    ——是你自己把小憬卖给盛家的不是吗？
    郁苗站在回廊外，忽然觉得心里的某个地方被拉扯了一下，她的耳朵里满是轰鸣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牵扯着她的神经，她又听到盛恒说：
    “你可千万别当着他的面以母亲自居，当年你拿了钱和他断绝关系的时候，你们之间就已经没有关系了吧？十月怀胎又怎样？养他关心他教育他的，是我爸，是我这个当哥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注意，果子送给别人养大了，想来丰收了？想得美！”
    从这些话里行间里，郁苗大概已经能想象出盛憬的小时候了，她似乎也终于明白，他这种从小养成的别扭性格是怎么来的。
    恍惚间，郁苗余光一票，忽然看到盛思行就站在回廊的另一端看着她，瞧见郁苗回过神来，盛思行招了招手，偷听别人的家事十分不礼貌，郁苗的脸立刻红了起来，迈着小碎步走到盛思行那边，双手合十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反正以后你和我小叔结婚也总要知道的吧。”盛思行似乎并不像柳焉那样顾忌盛憬在她心里的形象，他直言，“你别对我小叔有什么偏见，虽然那个唐叶静的所作所为有点像个疯子，但我小叔绝对没受她的影响，他就是性子别扭一点，但绝对是个品行端正的好男人，你嫁给他你不亏的。”
    郁苗：“……”
    “所以这种时候你还在推销你小叔？”
    两个人一路往院外走，盛思行也提起了盛憬刚刚来盛家那段日子：
    当年，盛爸爸的原配妻子因为难产去世，盛爸爸独自带着大儿子盛恒独居多年，直到大儿子当兵入伍，才和小自己十多岁的唐叶静结了婚，生下了盛憬，可惜好景不长，两个人最终走到了离婚的地步，当年，唐叶静为了争取盛憬的抚养权，不惜在公堂上争锋对峙，大家都以为唐叶静那么努力争取儿子抚养权，一定不会亏待他，可没想到，把盛憬带走不过三年，唐叶静就把盛憬送回了盛家：
    “虽然小叔从没提起过他为什么会被送回来，但我们都知道，是因为唐叶静谈恋爱了，谁会喜欢一个拖油瓶啊。”
    在公堂上发誓爱他，会给他幸福的亲生母亲，因为一个男人抛弃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没有人知道盛憬离开家的那三年经历了什么，但那三年，恰恰正是唐叶静结束单身，在娱乐圈绯闻满天飞的三年，谁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大家只是看到回家的盛憬，失去了当初一心决定和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