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蔷从看到孟亦那一刻起就怔住了，她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这孩子。”
    老太太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你和小孟不是刚见过，怎么现在又看傻了？”
    ……小孟？
    阮蔷原本还很尴尬，听到外婆这么喊亦神，没忍住笑了出来，又意识不到不妥，立刻低下头。
    老太太见她笑了，放下心来，“好了，你们两个小辈先好好叙叙旧，我去厨房帮一帮你外公。”
    屋子里没有沙发，阮蔷放下手里的东西，搬了两张小凳子到院子里。
    她坐下来，并招呼孟亦，“前辈你要坐吗？”
    孟亦看了一眼那还不到他小腿高的小板凳，迟疑了几秒，还是走过去，将另一张小板凳朝阮蔷身边拽了拽，然后紧挨着她的胳膊坐了下来。
    阮蔷余光里是男人清冷好看的侧脸，他脊背挺直，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全部伸了出去。
    她咽了咽口水，两只手扶着凳子两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地往旁边挪远了一点。
    看着男人没什么反应，她又挪远了一点，还是没反应，她继续慢吞吞地挪着，直到两人之间空出来一米的距离。
    孟亦终于侧眸朝她看了过来，嗓音平静：“过来。”
    “……”
    阮蔷想了想，还是乖乖地挪了回来。
    阮小蔷，你怎么能这么怂？
    她在心里数落了一句自己。
    孟亦看着少女莹润饱满的侧脸，眉眼间染上了一点笑意，“这一点倒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阮蔷转头看他，四目相对，她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哪一点？”
    她十岁之前的记忆如今都已经很模糊了，只知道那会儿应该是她童年时代最快乐的时光。
    孟亦唇角微翘：“听话。”
    阮蔷：“……”
    她是真的不记得自己小时候见过孟亦了，她努力地回忆了一下，印象里好像是有一个男生，每年夏天她和母亲到外公外婆这里来住的时候，偶尔能碰上他来串门。
    但她早就不记得他的名字，不记得他的具体长相，只记得他有个很漂亮的妹妹。
    阮蔷试探性地问道：“对了，前辈，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呀？”
    男人突然收回了视线，他长而浓密的睫毛在冷白的肌肤上刻下一片阴影，漆黑的眼眸藏匿在其中，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没有说话。
    此时正值黄昏，温暖而绚烂的霞光一点点地褪去色彩，带着冰寒气息的夜晚逐渐蔓延开来。
    阮蔷的心脏没来由地突突跳了几下，她觉得眼前的孟亦有些陌生。
    却又觉得他本就该是现在这样，清冷得似霜雪，似冷月，他所有的温度都留给了音乐，留给了他的作品，没有人可以接近他。
    这是自己以前眼里的他，也是所有粉丝眼里的孟亦。
    阮蔷还在胡思乱想间，屋里传出外婆的吆喝声，“饭好了，小孟，快进来吃饭了。”
    孟亦站起身来，正准备往里走，没听到身旁的动静，他低头一看，少女呆呆地坐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是在等师父搬你进去？”
    阮蔷才回过神来，她茫然地“啊”了一声，“去哪儿？”
    下一秒，她忽然有了失重感，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人从背后连人带板凳地搬着往屋子里走了。
    阮蔷后背紧贴着男人坚实的胸膛，她睁大了杏眸，又窘迫又气急：“前辈你快放我下来……”
    男人胸腔微微震动，嗓音低沉沙哑，“别乱动，摔下来师父不负责。”
    阮蔷一听顿时又怂了。
    老爷子刚摆好筷子，一抬头就看到孟亦搬着阮蔷进来，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你这丫头也真是，小时候老缠着你孟亦哥哥让他抱你就算了，现在你都多大了，也不知道害臊。”
    阮蔷：“……”
    她觉得自己快要被气死了。
    等孟亦将她放下来，她迅速远离了他，并义正言辞地反驳外公：“我没有。”
    老太太端着最后一道菜进来，“还没有呢？外婆看你是不记得了吧？”
    阮蔷想了想，她在孟亦面前什么样的乌龙场面都碰过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梗着脖子严肃强调：“反正不管我记不记得，没有就是没有。”
    顿了顿，她又小声地补了一句：“你们别想污蔑我。”
    外婆笑道：“好好好，没有就没有，你外公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小排，快过来吃饭，离饭桌这么远干什么？”
    阮蔷肚子早就饿了，她走到外婆身边坐下来。
    老太太看了一眼孟亦身边的空位，和阮蔷说：“乖，你去对面，外婆怕热。”
    “现在都深秋了，可冷了外面。”
    阮蔷委屈巴巴地说：“而且坐对面我够不着糖醋小排。”
    外婆面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