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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放的背影,路识卿突然很想跟上去,看看他男朋友是怎么为了他着急的。
把陈放塞进怀里的衣服披上,小物件放进裤兜里,路识卿拎着水瓶子单脚往前蹦。这时候他也不在乎众目睽睽下这副显而易见的瘸腿模样丢不丢人了,既然是为了追男朋友,把以前装的逼都还回去也没什么所谓。
连路识卿都有点佩服自己的弹跳能力,一直单腿蹦到校门口,中间停都没停。
陈放刚把车推进校门,就看见路识卿正用左腿冲他蹦过来,除了脸上那股痞帅劲儿,活灵活现一只跳跳虎。
“不是让你跟那儿等我么。”陈放把自行车调过头停好,去扶着路识卿跳过没剩几步的距离,“看你这身残志坚的样儿,还能再参加个跳远比赛。”
“我要是现在去参加了,老吴估计能额外给我追加一周的班会,还得送俩花圈。”路识卿打趣地说。
“讲得跟追思会似的,哪有人这么说自己。”陈放踩上脚蹬子,等路识卿自己坐上后座,“上来吧。”
“放哥,我可挺重的,你能带动吗?”
路识卿从外形看就人高马大,光是身板就要比陈放大上一圈,加上浑身肌肉紧实,往后面一坐跟给陈放负重训练似的。平时他载陈放倒是轻而易举,不知道位置换一换,这脚蹬子还能不能转得动。
尤其是他刚坐上后座的时候,看见陈放撑着地的腿轻轻晃了下。
“其实我蹦着去也可以,不去也可……”
“少废话。”陈放难得态度有点强硬,“你坐稳,别乱动就行。”
“好,遵命。”路识卿又挪了下屁股,找了个平衡最稳的位置,这样陈放也会轻松点。
车蹬出去的速度不快,被学校门口的缓冲带一颠,车头还晃了两下,略微偏斜的角度带着路识卿耷拉在后面的脚在地面蹭过一下,刺啦一声,又很快恢复平稳,就是速度一直提不起来。
速度越慢,平衡越难掌握,就越快不起来,这是个恶性循环,一点点消磨着陈放的体力。
“歇会儿吧。”路识卿光看背影就能感觉出陈放的费力,有点舍不得,突然为自己是个人高马大的alpha生出一股愧疚感。
“不用。”陈放说,“你自行掌握一下平衡,我要起飞了。”
车速在陈放话音刚落的时候突然提升了一个档次,路识卿被晃了一下,下意识抓住了前面的车座。
原本应该坐在上头的陈放已经几乎站起来,弓着身子,利用自己身体的重量把脚蹬子向下压。这样一来的确会轻松不少,只是随着骑行姿势的改变,另一个问题出现了。
路识卿发誓自己不是故意盯着陈放的屁股看的。
以前没注意过,他只知道陈放很瘦,还是第一次关注到,屁股算是陈放浑身上下最有肉的地方,跟他硌人的肩胛骨不同,轮廓很圆滑,又不突兀,有种恰到好处的合适。
好像脱离控制似的,路识卿大脑里不自主拼凑出并不那么清晰的陈放的身体轮廓,肩,背,腰,腿,还有面前的……
靠,路识卿你你你冷静一下!
这时候想这个,是不是太不合适了!
“卿哥?”
“啊?”听到陈放叫自己,路识卿才回过神来,心虚得不得了,有一种方才的想法被洞悉的危机感。
“拐个弯就到了,你下车的时候小心点。”陈放说道,“刚叫你好几遍,还以为你在后面睡着了呢。”
“啊,风声太大,没听见。”路识卿讪讪解释道,感觉风不仅把陈放的声音带走了,马上就要把他的脑子也一起吹走了。
路识卿在陈放停好车的同时从后座蹦下来,被陈放扶着,一个个台阶跳进这家看起来并不很正规的小诊所。
小诊所的不正规并不单纯体现在外观上,前台护士打扮的人叫出的那声“老公”,以及闻声从里屋揉着眼睛、俨然一副刚睡醒模样的白大褂医生,似乎都在印证着这一点。
路识卿有点担心自己的腿,本来只是疼,再治治会不会就得给截肢了。
医生把用绳挂在脖子上的眼镜戴好,这个举动并没有增加路识卿对他医术的信任程度,他忍着把陈放一起拽走的冲动,将信将疑地脱了鞋挽起裤脚,在床单已经洗得发硬的病床上坐下。
比外表靠谱得多的手法在路识卿小腿肚子上检查,他还是疼,几句脏话差点没憋住。
“肌肉拉伤,好好休息,有条件先冷敷,4时之后热敷。”医生把眼睛摘下来,眯着眼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一串加密似的字符,交给一旁的护士。
“是不是冲刺的时候太拼命了啊。”陈放从一旁靠过来,蹲下身子帮路识卿把裤腿放下,“以前倒没看出来你这么有集体荣誉感。”
“有个屁的集体荣誉感。”路识卿看陈放还想给他穿鞋子,连忙把他拉起来,往身边带了带。
“真的,不跑第一也没关系。”陈放说。
“但是你站在那儿,我不舍得慢下来。”
第27章 你是我的氧气
路识卿拄着从诊所借来的拐,回去的时候连上楼梯都没用陈放帮忙,到寝室就把拐往旁边一放,看着跟没事儿人一样,还从陈放买来的雪糕里挑出一根吃。
“那是冰敷用的,你别给吃完了。”陈放把剩下两根幸存的雪糕从路识卿手里抢救出来。
“这玩意儿化得快,敷完腿就没得吃了。”路识卿很自觉地把裤腿撸起来,“而且拄拐真的是力气活,这小半天的我都出汗了。”
剥好包装的雪糕递到陈放嘴边,像是讨好,又像分赃,让他不要追究,顺便分享偷吃同一支雪糕的喜悦。陈放咬了一小口,把冰敷的东西在路识卿小腿肚子上试探性碰了下,凉意被外面裹着的毛巾缓和了很多,并不刺激,路识卿很快就适应了。
把雪糕棍上的最后一块冰吞进嘴里,等凉劲儿缓过来,路识卿弯腰接过陈放手里的东西,“你别蹲着了,怪累的,我自己来。”
陈放站起来直了直腰,用手指戳了下路识卿含着雪糕鼓鼓的腮帮子,没来得及收回去,被路识卿更为迅速地捉住,没费力气就把人带进怀里,让陈放坐在他没肌肉拉伤的大腿上。
“你手真凉,给你暖暖。”路识卿一手把陈放的指尖握在暖和的掌心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混着滚热的气息将体温传递给陈放,“放哥,我记得上次在操场跑步的时候,你好像欠了我点东西。你看啊,现在赛也比完了,您是不是该考虑一下还债了?”
借着口头承诺的由头索要一个吻,路识卿也觉得自己是在耍无赖。他原本不是个锱铢必较的人,只是实在渴望的东西,才会无时无刻地惦记,哪怕耍无赖也非得到不可。
陈放顿了顿,听见外面寝室走廊里陆陆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