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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然后继续觉得不好吃,如此往复着。
人不吃生日蛋糕也照样会长大,但很奇怪,他明明一共只错过了十七次生日,吃到的蛋糕早已不止这个数,却还是怎么都补不回来。
矫情。
路识卿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地开始玩蛋糕上的奶油,突然听到老吴吼到破音的“狂欢!”。
一声令下之后,班里闹腾起来疯起来,气氛像放进嘴里的跳跳糖轰然炸开。每人分到的奶油蛋糕此时已经不是一种食物,而是某种加成道具,好像往对方脸上抹得越凶,获得的快乐就越多似的。
“放哥。”
“嗯?”
陈放转头应路识卿的功夫,嘴唇上方多了半道白胡子。
“你怎么也跟他们一样啊?”陈放皱着眉头,却分明在笑。
“因为高兴。”路识卿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笑了笑,接着沾了下奶油,很快陈放另一边胡子也有了。
蛋糕盘子被递到陈放面前,路识卿指着自己的脸,非常大气地说:“来吧,别客气,让你也高兴高兴。”
班里的人玩疯了似的,拿着蛋糕盘子满地追着跑,把桌椅撞得叮当响,而路识卿和陈放座位上是截然不同的画风。
俩人十分和谐地用着同一盘奶油,十分和谐地面对面坐着,又十分和谐地把奶油认真细致地抹到对方脸上,就差拿根画笔勾勒个什么形状出来。
路识卿顶着两缕白眉毛,正把陈放的嘴唇都涂上奶油。
“你别笑啊,涂偏了。”路识卿一脸认真道。
陈放很想尽量控制,但看路识卿越认真他就越忍不住笑,嘴角抽搐个不停。一个不小心,路识卿手指头歪了一下,顺着奶油又腻又滑的劲儿滑向陈放紧抿的唇线里。
好像有又湿又滑的东西从指尖掠过,又飞快地收回去,带走了手指表面覆着的奶油,在皮肤上留下一块温热触感。
“……奶油还挺甜的。”陈放说。
他尝到了。
是他的舌头。
软的,暖的,和接吻时的感觉一样。
如果现在吻他,应该还能尝到舌尖上的甜味。
脑子脱离控制自由畅想了一瞬间,路识卿感觉指尖被陈放舔过的那一小块地方从温热变得灼烫,把手心烫得直出汗,甚至还在不断蔓延,直到浑身上下的热度都被带动起来,连后颈腺体也给他火上浇油似的,突突地跳。
身体的反应逐渐越过了那条可控的界限。
“我……去个厕所。”路识卿放下手里的奶油盘子,弓着腰快步出了教室。
看着路识卿空荡荡的座位,陈放有一刹那出神,想到了刚刚发现路识卿反应异常的那一幕画面。
他的脸很红,呼吸很深……还有两腿之间的裤子,有个很明显的隆起。
陈放知道且切身体会过那种身体反应的含义,却只是笑了笑。
其实路识卿不必那样仓皇的,看到他起反应,陈放也绝不会说什么,甚至如果有条件真的要发生些什么,他大概也不会拒绝。
黑暗里的人想要抓住光,都是心甘情愿用身体去扑的。
他也是。
陈放舔了舔嘴唇上被路识卿涂抹的奶油,很甜的味道。
已经春天了。
男朋友的生日,该要给他准备份礼物。
普普通通的周日,五中学生短得可怜的假期。
难得有点放松时间,窗外的天暗得发闷,雨要下不下的。路识卿随便对付了两口中午饭,一个人躺在寝室床上看着天花板,不想动弹,又觉得浑身不自在,心情也跟着天气变得不怎么美妙。
他忍不住拿起手机,给陈放发了条消息。
「吃饭了吗?」
等陈放回消息的时候,路识卿几乎把手机里所有软件翻了个遍,没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事,陈放头像上也一直没有新的小红点出现。
可能正吃着,没看手机吧。
路识卿把手机扔到一边,像是对整个世界的兴趣跟着得不到回复的消息一起石沉大海了,再次陷入极度的无聊和空虚,索性闭着眼酝酿困意。
睡觉吧,睡着了时间就过得快了。
眼皮下的眼珠来回转个不停,路识卿没睁开眼,但连迷迷糊糊都算不上,还能清楚地听到外面有淅淅沥沥的雨下起来,被一阵阵的风吹到窗户上,时急时缓。
这种细密的声音听着最烦躁,他刚把被子堵到耳朵边,透过眼皮感觉屋里的灯晃了一下,紧接着外面轰然一声响,被子根本挡不住。
打雷了,这下更不用睡了。
路识卿烦躁地重新拿起手机,屏幕自己亮起来,显示一条消息,陈放的。
「我没带伞,接我一下行吗?」
没带伞?他在外面?他没回去?他去哪了?
脑子里弹幕似的飘出一串疑问,不过一个都没来得及问陈放,路识卿直接给他拨了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来。
“你在哪?”路识卿问。
“商业街这边,我们以前住过的那个酒店,我在大厅躲雨,你别太着急。”陈放回答道。
“等着我。”
腿脚刚好利索的路识卿翻身下床,抄起杂物堆里的雨伞冲出了寝室。
第30章 如果我做你的礼物,你会喜欢吗?
阵雨还在下,伴着几层回音的雷声,连落在地面溅起的水花都显得凶。
陈放坐在旅店大厅的沙发上,刘海因为淋了些雨沾了几缕在额前,睫毛被打湿,连眼睛也像浸润雨水似的变得水光泛泛,正小心翼翼地用袖子擦桌上蛋糕盒子上的水珠。
刚刚天一直阴着,陈放瞒着路识卿取完提前订好的蛋糕,刚走出店门就遇了雨,跑得急了点。
淋点雨也没什么,他倒不是很在乎,只是今天日子特殊,并不是普普通通的周末。
是路识卿的生日。
那应该是一束光降临人间的日子,他不同寻常地格外着急,等不及一场雨结束。
光的确也急着来。
“放哥。”路识卿急匆匆地收了伞推门进来,大口喘着气,裤腿直到膝盖的位置都被溅上些暗色略深的水痕,大概是跑着过来的。
“不是说了不用急吗?”陈放站起身,帮路识卿擦了擦鬓边淌下来的水珠,温热的,是汗,“还跑着来。”
“你怎么不回家啊?”路识卿说陈放一句,不是责怪的语气,在占据着视野的陈放身后瞟到透明盒子的一角,用金色的丝带精心缠绕着,里面装着块不大不小的蛋糕,表面缀满了他喜欢吃的黄桃。
“那,是干什么的啊?”路识卿指着蛋糕问道。
“上午故意没提醒你,你也没反应,原来你连自己的生日都会忘记。”陈放看着路识卿,笑了笑,说:“卿哥,生日快乐。”
路识卿听到话先是愣了下,一副意料之外的模样,显然是被陈放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