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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开放,白天的正霓广场一样无人问津。
四下无人,他就摘了口罩,在正霓广场的喷泉台阶上坐着抽烟。
喷泉没开,水池里蓄的水更像雨水,上面飘着枯树叶和一个塑料袋,水底还胡乱扔着些无用的建材。
喷泉位置在正霓广场背后,不算中心,七八层楼梯下去,比地面矮了大半层楼的高度。
贺永安坐在这里,刚好无路人看见他,他抬头看看高不可及的正霓写字楼,一边吞云吐雾。
忽然听见不远处有人打骂追逐的声音,阵仗不似嬉戏玩笑。
本不关他的事情,贺永安还是辨别声音方向,站起来瞥一眼。
远处有个穿蓝衣服的男人从安全门里跌跌撞撞出来,旋即五六个保安举着警棍电棒,对那人穷追猛打。
“把手机交出来,删了照片。”
贺永安看得皱眉,眼皮直跳。
那人倒是条汉子,不知道拍了什么,一路跑,来回借助栏杆翻越兜圈子。架不住几个保安合围之势,被一个保安扯掉口罩,露出脸来。后面有股力道把他扑倒,用膝盖顶着按地上,他还在死死挣扎,护着口袋里的手机。
贺永安骂了一声操,烟头直直落地上,连碾灭都来不及。
13、Chapter 13
吴帆千里去,邑屋富鱼盐。
——梅尧臣《送秀洲海盐知县李寺丞》
2月1日
副驾驶座儿上,鱼蛋鼻孔里塞了两团参差不齐的纸巾,堵住鼻血外渗。他鼻梁被擦破,满脸沙土混杂在脸侧皮肉擦伤轻绽处。
他不停往车厢里撇土,开窗吐了几口含土的唾沫。
这副尊容惨烈至此,贺永安再痛心他刚洗干净的车,都不忍心开口让他别扑腾了。
对鱼蛋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一转头,鱼蛋把堵鼻孔里血迹斑驳的纸团抠出来,扔车前挡风板下,吸溜着鼻子再去摸纸巾。
贺永安已经把纸巾给他拍脸上了。
鱼蛋拍他,“哎哎,走一个。”
贺永安叼了烟进嘴里,避免一开口就请他滚下车。
他挑眉没抬手,鱼蛋不满,“咱哥俩心有灵犀,你还不给面子。我都以为一世英名要栽在这里,明天来个新闻什么本市最大电玩城老板,疫情破产去偷建筑耗材。结果一扭头,你那喇叭哔哔地响,我就乐了。”
贺永安被鱼蛋胳膊肘怼得方向盘快歪了。
总算跟他击了个掌。
鱼蛋继续吸溜鼻子,“我靠,我找到咱俩上学时候那会儿,逃课翻.墙躲班主任的感觉。你记不记得,你那时候比我矮,总是踩着我翻过去。”
逃课打街机,打完鱼蛋就去泡妞他去混乐队。
贺永安含糊不清,“废话,你老一岁。”
贺永安叼着烟又不点燃,鱼蛋看着难受,“来来我给你点上,你小子牛逼啊今天,生死关头在路边等我。”
他把兜儿摸了一遍,裤兜都被他翻出来了,打火机不见了。
“操,肯定是跑的时候掉了。这些王八咸佬,盐吃多了吧,这么玩命追我。要是给我几年前碰到他们,十个保安都不够我跑的。”
鱼蛋自我安慰,“算了算了,照片还在就行。”
鱼蛋憋了许久,看贺永安岿然不动,“你都不好奇,哥今天干嘛去了?”
贺永安把烟拿下来,扔仪表盘槽里,丝毫不好奇。
他转移话题,“你最后怎么跑的?”
鱼蛋被正霓广场保安按跪在地上,贺永安没冲过去帮他打架,第一时间折返车里。
货车冲上正霓广场的豁口,鱼蛋已经逃脱。贺永安退回路边猛鸣喇叭,开了车门,带鱼蛋驶离。
在现今网络时代里,一旦偷拍者逃离,照片分分钟能顺着网线传播几千里,再追赶鱼蛋丝毫无意义。与其穷追不舍,正霓广场这群保安不蠢,知道还不如赶紧跟老板汇报以降低影响。
鱼蛋得意洋洋,“我那不是一个大意,被他们给拦截了一下吗?”
贺永安勾唇,没揭发他口中的拦截,是给人按在地上摩擦。
鱼蛋继续说,“然后我诈降,举起双手。我说家里女儿还小,特别想看正霓商场里宣传的独角兽雕塑,我就好奇地偷偷进来了。”
“我说你们放开我,让我解锁手机,马上删掉。”
鱼蛋掰了掰指节,关节咯嘣作响,“我趁他们放松,一个勾拳就跑了,一边跑一边给你微信发图片。结果,你就出现了,古惑仔电影都没这么刺激。”
鱼蛋说得嗨翻,唱起蹩脚粤语“叱咤风云我任意闯万众仰望。”
他翘舌一啧,“叱咤风云我绝不需后看。”
鱼蛋似乎想起来什么,去戳贺永安车上的音响开关。
当《不再犹豫》的熟悉旋律在车内响起,鱼蛋兴奋地跟着哼,“我就知道,你万年Beyond死忠。”
贺永安笑了笑,很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