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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种。
    “我知道,你是想说,这个规则很可能本来就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中——要杀掉前一位世界拥有者,才能从这个世界出去。”
    “世界意志接管这个世界后,或许仍然不能破坏之前的规则,所以,它创造出了一个用来牺牲的,会用他的死给你铺路的‘人’。”
    “为了让这个人给心甘情愿地给你铺路,世界意志给他植入了虚假的记忆,让他以为自己和你是两年以上的恋人。”
    “或许,为了让这个计划执行得更加完备,世界意志还对你进行了一定的洗脑,让你每天都失去记忆,而那个可怜的被创造出来的人,却以为这一切都是他的计划。”
    “至于那三个男人,也许,是他现实中的男朋友吧,又或者是喜欢他的人——毕竟,一个人有三个男朋友,这在这个世界不奇怪,在外面那个世界奇不奇怪,可就难说了。”
    他的语气轻松又自信,以至于我听得入了神,完全没有感觉到他口中“可怜的被创造出来的人”就是他自己,甚至还轻轻地“嗯”了好几声。
    直到我吸收了所有信息,完全消化了,才突然意识到邓齐反应的不对劲,没刹住车,大大地“啊?”了一声。
    不,不对啊,在我最初意识到自己的记忆,甚至潜意识都可能是被别人操控的时候,我的感觉是非常迷茫的,而后很快,这份迷茫就化作了浓浓的恐惧——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比质疑自己的存在更让人恐慌的了。
    可是邓齐……?!
    他气定神闲到甚至可以用微微带着调笑的语气给我梳理这一切,帮我扩充我没有想到的内容,推测剩余的可能性——甚至连那个三个或许会在现实世界“替代”他存在的人,都可以轻松地说出口。
    我诧异地看向邓齐:“……你?”
    他看向我,此刻,我确认他的眼神是平静无波的。
    “嗯,小泽,你仔细想想,我是在这个世界清醒了几年的人啊。”
    我一愣,确实……几年能想到的可能性,或许比我这种只清醒了几小时的人,多多了。
    “只要我清醒着,或者说,从我被启动开始,我就从未停下过思考。”
    他现在不瞒着我了,整个人轻松不少,连藤条都在无意识地飞动着。
    “在这么些年头里,我一直在思考,究竟哪条才是正确的真相。”
    ?
    ……哪条?
    他点了点下颚。
    “是的,即使你现在恍然大悟,觉得自己仿佛发现了什么机密似的,觉得我疯了,但实际上,这只不过是万千可能性中的一种。”
    “你知道我想到了多少种可能性吗?”
    “你疯了,我没疯,这是一种;我疯了,你没疯,这是一种;我们俩都疯了,这也是一种;其实我们都没疯,一切都只是世界意志在哄骗我们互相怀疑,这也是一种;我不存在,你存在,这是一种;你不存在,我存在……”
    我听得目瞪口呆,整个人就像一只被降智的狗一样,只能“哈巴哈巴”地听着他讲下去。
    随着邓齐的叙述,我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被人开了个瓢,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以为的“恍然大悟”,不过是别人眼里的可能性之一。
    这些可能性就像DNA上的序列一样,繁杂多样,并且,每个都具有它的独立性,每样都可以进行深度的思考。我无法想象邓齐在这些年里思考了多少种可能性,孤独地,绝望地。
    “……目前我想到的就是这么些可能性,”在几分钟后,邓齐终于把这些可能发生的事情大概地罗列了一遍,“但也许明天,我就会想出新的可能性来。”
    “最神奇的是,我们会发现,每种可能性,它都有自己说得过去的部分,和说不过去的部分。”
    “就像你之前反驳我的说法那样,我向你陈述的那个‘你疯了,我没疯’的说法里,有很多东西,它站不稳定。”
    “而你刚才提出的‘我们都疯了’的说法,也可以用一个问题来终结。”
    “世界意志要杀我就算了,你现实中存在的那三个学弟,又为什么要杀我呢?”
    我傻眼了,我发现自己真的回答不出来,一切我以为缜密的思维,实际上都不缜密。一切我以为新鲜的思想,实际上都是邓齐走过的老路。
    被困在这个世界的几年里,他一直,一直这样地去怀疑我,怀疑这个世界,怀疑他自己。最可怕的是,他保持着绝对的冷静,在这种怀疑本质的情况下,进行着缜密的推算。
    我现在倒是觉得……他不可能发疯了。
    “可是,可是,”在豁然开朗之后,我突然感到一阵愤怒,“可是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呢?!你为什么要把一切都隐瞒起来,只给我看冰山一角?!”
    “甚至还想说服我,让我以为那就是真相?!”
    我不禁感到一阵后怕,还好我多想了一步,若是我没有去思考那些疑点,只是任由它自己存在,那么,现在的情况可能就完全不同了。
    “因为,没有意义。”
    邓齐的回答让我火冒三丈,怎么就没有意义了?!这可是真相,这是真相啊??!!!
    真相怎么会没有意义呢?!
    “就像我和你说的那样,如果,你能一直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邓齐叹了口气。
    “这里有这么多的可能性,每个都在混淆着我们的眼睛,让我们找不到真相。”
    “可无论如何,无论中间的过程如何,无论真相如何,只有一件确定的事情不会改变了。”
    邓齐珍重地看着我,我忽然感觉心头一紧,果不其然,他说了出来。
    “只有从这个世界出去的办法,不会改变——或者说,到现在为止,这个办法,反而成了我唯一自证清白的工具。”
    他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里仿佛有旋涡一般,我深深地被他的眼睛吸引住,满脑子只有他说的话。
    “其实,我是一个自私的人。对你来说,真相很重要。可对我来说,真相怎么样都无所谓。”
    “我想要的,只有你活着,和你带着记忆出去。”
    “无论真相怎么样,出去的办法都只有——杀了我。”
    他的眼神愈发深邃。
    “你知道一直追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