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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难以言喻的表情,这鬼丫头真是一刻也消停不了。
片刻后,李恪谕下朝回来,一刻未停,直直往客房走来,刚进院门,便看见了躺在树杈上的千月碟。
“千月。”他轻唤出声。
“殿下。”千月碟抱剑翻身落地,屈膝要行礼,却被李恪谕抬手制止了,“这里没有外人,你我之间,就不必在意这些礼节了。”
他微微一笑:“人呢,收拾好了么?”
“暂没有,她一直不太肯配合,属下使了些力,希望没有伤到她。”千月碟目光依旧冷冽,面无表情:“她是什么人?不像是练家子,力气却大得骇人。”
“说了你我二人之间不必客气,你就是你,别自称下人。”李恪谕负着一手往客房里走,声音缓缓向后传来:“不是谁。一个挺会耍小聪明的线人罢了。”
千月碟更惑,轻蹙眉端:“她脾性刚烈,且初来府中,也未曾表明愿意效忠殿下您,更不好控制,将她送到……”
“有你在,我很放心。”李恪谕不等她说完,抬手打断:“李恪乾提前安排好人,于今日朝堂之上向容敬围发难,容敬围眼下成了众矢之的,暂时翻不起什么浪了。”
“李恪乾?”千月碟长眉一挑,“殿下出了不少力吧,他没有这种脑子。”
李恪谕一听此话不住叹气,“这草包,一心想要李恪言脸上难看,乘胜追击打算强行将脏水泼到他身上——以他的脑子,能干成什么事?反倒被人家将了一军,最后谁也没落着好。”
“……”千月碟脑补了一下,默了片刻,她道:“圣上怎么处置的容敬围?”
“让他回去修养了。暂且拿不准是什么意思。”李恪谕沉吟片刻:“我本以为依照圣上对李恪言的宠爱,这事也不过是假意敷衍,等风波过去,容敬围是不是在职,于众人而言也就不那么重要,我只是……”
千月碟凝目望去,只见李恪谕欲言又止,终是微微摇头道:“我不是圣上,揣度不透他的心思。他在众人眼前展现出来的永远只是冰山一角。”
“作为江山之主,作为众妻之夫,亦或众子之父。每一个面孔都大为迥异。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想废掉容敬围,但以防不测,这个女子不能留在我的府中。”李恪谕闲庭信步的身子有一刹那颓然,默了半晌道。
“若圣上当真存了废掉容府的心思,这个女子在我这儿就会成为一个把柄。”
“终究我不是李恪言,一步算漏便是万劫不复。”他眼眸微垂,转过头来,“你说我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为什么非要费心尽力地去争呢?”
此时正值三月天。满园萧寂中一株桃花树便是唯一盛景,李恪谕缓缓走近,望着满树的艳色沉默不语。
“争强斗狠正是领袖的天性。殿下的明道,便是王与王之间厮杀出的那条血路。”
李恪谕没有说话。
“自踏上这条路的那一刻起,您便应当有这个觉悟。”沉寂半晌,千月碟缓步上前,并肩立于他的身侧,轻言出声:“李恪言有圣上,殿下也有千月碟。”
李恪谕听见最后一句话的瞬间终于有了动作。
他侧头望去,身旁的女子一身素装,肤色苍白,眼神平静而明亮,瘦弱的身骨不见丝毫颓态,反如雪中松般坚笃。
——一如当年。
与杀人不眨眼的那个女刺客千月碟比起来,眼前的这位,便犹如一把入鞘之剑,锋芒尽敛,淡淡透着平易近人的温柔。
李恪谕毫无觉察自己面容上轻绽的笑意,他转过头,目光透过眼前的繁盛烂漫的花树,仿佛见到了一些久远的,深埋心底的东西。
片刻后,他淡淡开口,声音里带了几分自己都察觉不出的温和:“千月,你跟着本王多少时日了?”
“记不太细了,只记得是六岁那年冬月。”
“本王也记不太细了。记事起,整个幼年似乎都同着你一起走来,期间本王几次性命垂危,都是你服侍在侧,有时候我都会想……”
这样的话在李恪谕嘴里说出来实在难见,“我怕我一觉醒来,你就不在我身边了。”
千月碟忽然笑了,转过头来:“殿下希望我一直待在您身边吗?”
树梢上鸟雀争鸣。
“你不该陪我赌上性命。”李恪谕垂目,半晌开口:“比起让你留下来,我更希望你离开这里,去过自由的日子。”
“如果我最后失败,至少你能够……”
“殿下。”千月碟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李恪谕一寸一寸转过头,只见这女子淡淡笑着,目视前方,眼中满是笃定。
“你不会输。”
第17章 黑暗
……
二人刚走到房门处,便听里面传来阵阵杀猪般的惨叫声:“啊啊啊啊啊啊啊!!!这衣服紧成这样!你们是想勒死我好继承我的晋江书架吗!!!”
“住手这位胖大妈!!!你往我脑门上栽的是什么玩意儿!插坟吗???!”
【容许同志,您可以闭嘴吗?本大人的清梦,都给你这畜生搅和辽。】
“滚。”
“110同学,鄙人良心建议你换个工作岗位,人工客服一点也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