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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能耐,能请得来中达的董事长?”
    戚屿松了口气:“我也觉得不是你。”
    傅延昇:“……”
    戚屿:“可既然不是你,雷总怎么会忽然要来见我爸?我们家之前和中达完全没有任何业务或者说是人情上的往来。”
    傅延昇随口道:“没准是冲着苏竟呢。”
    这句话恰恰又说中了戚屿想到却没敢说出口的不安,他问傅延昇:“冲着苏竟?为什么?苏竟跟雷宏现在地位天差地别,理论上不是更不可能么?”
    “为什么不可能?”傅延昇似笑非笑道,“传闻当年雷宏把苏竟当亲儿子栽培,在苏竟年仅二十五岁的时候就当了中达研发部的二把手——正常情况下,再牛的工程师做到那个位置也需要八年、十年。后来苏竟带着自己的技术叛离中达,雷宏其实也能告他,但没告,反而在暗中打击对方的事业,用这种方式逼得苏竟走投无路,再高价收购他的公司,还‘不计前嫌’地请他回去……你觉得哪一件事是理论上可能发生的?”
    被傅延昇这么一说,戚屿还真觉得这件事微妙起来。
    但他又有点想不明白:“照你这么说,如果雷宏真是为了苏竟来的,那他想要什么?以中达现在的规模和能力,想要什么人才找不到?”
    “你以为雷宏还惦记苏竟的才华?”傅延昇又笑了起来,他摇头道,“戚屿,你对人性还是缺乏了解啊。”
    戚屿不耻下问:“那你替我分析分析?”
    傅延昇:“我刚都说了,传闻雷宏把苏竟当亲儿子,你看雷宏对苏竟那些手段,哪像是老板对一个叛变的员工,反而像是老子对儿子,下手轻了,怕被反咬一口,下手重了,又担心把人骨头打折,看着他跌到谷底,再给他递橄榄枝……雷宏可能并不恨苏竟,他只是想用这种方式磨掉苏竟的傲气。”
    戚屿嘴角一抽:“这苏竟……不会真是雷宏的亲生儿子吧?”
    傅延昇:“没有根据的事,我们先不做猜测,但我们可以从雷宏之前待苏竟的手段上判断出他对苏竟是何种情感。这世上的确不缺天才,也不缺优秀的技术研发人员,但叫雷宏真心实意投入过感情的天之骄子,可能就只有苏竟这么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大都会形成一些古代帝王般的心理,尤其人到晚年,位高权重,性格变得越发执拗,宁可我负他人,不能他人负我,苏竟可是十年来唯一一个让中达陷入危机甚至差点万劫不复的人,你说这样一个人,会不会成为雷总的一块心病?”
    戚屿纳闷道:“可既然他对苏竟有执念,为什么不在苏竟创建红妆的时候就去找他,为他撑腰,非要等到现在?”
    傅延昇:“那时的红妆被人争相收购,苏竟虽然也有难处,但算得上是重新冒了头,难免骄傲。可现在,司源集团陷入了危机了,可能在雷宏看来,苏竟又做了一次错误的选择,没有他,苏竟的人生注定是失败的人生。一个人只有在绝对的困境中才有可能服软认输,雷宏在这个时候来,也最有可能达到他的目的。”
    戚屿见傅延昇讲得头头是道,简直找不出任何逻辑漏洞,正要信以为真,却又听傅延昇道:“好了,刚刚这些都是我瞎猜的,没准人家雷总根本没在把苏竟当回事儿呢……对了,你爸什么时候跟他见面?”
    戚屿:“明天下午……”
    傅延昇:“哦,既然明天就见了,等见完面你不就知道他来干什么了,你有这功夫瞎捉摸,不如好好想想怎么策反许敬,跟他化敌为友,让他为你所用,别当你刚刚转移了话题就能继续逃避这事了。”
    戚屿:“……”
    这男人……真不是个东西!!
    ***
    许是傅延昇跟他分析了那些人性,次日戚屿一直在脑补雷宏和爸爸见面的情景。
    白天,他跟着瞿总、韩律师跟谈了一天,两方人最终定出了一个大概的方案,当天傍晚,一行人就驱车赶回海城。
    戚屿是在高速上接到戚源诚的电话的,电话里戚源诚只问他什么时候回去,戚屿答晚上八点左右,戚源诚便说等他回家再聊。
    见父亲在电话里欲言又止,戚屿的好奇之情也越发高涨。
    到了家,他直接上了楼敲门进书房,气都没喘匀就开口问道:“爸,雷总跟你见面说了什么?”
    戚源诚正坐在办过桌前处理公务,面上不像是有什么喜色,戚屿心里“咯噔”了一下,不是好事?
    戚源诚说了声“坐”,才悠悠道:“雷宏说他对司家出事有所关注,也知道我们目前的情况,他想以私人名义入股司源集团,也会允许我们在外面放出一些受到中达资助的风声,帮助我们度过这次危机,但他有个条件……”
    戚屿做了个无意识的吞咽动作:“什么条件?”
    戚源诚望着他道:“他让我们把苏竟交给他。”
    戚屿浑身的血液在短暂的凝滞后又加速流淌起来,他反问道:“苏竟是个大活人,虽然和我们签了合约,但那又不是卖身契,我们怎么交给他?”
    戚源诚从座椅上站起来,提起桌边的保温壶给自己添了点茶水,接着道:“雷总说,只要我们把他解雇了,他就无处可去了,到时只需要跟苏竟说明理由,苏竟就会心甘情愿地回中达去。”
    戚屿惊得倒退了一小步,把他解雇?说明理由?怎么说?说是中达的雷总要他们把他开了?
    “雷总一个堂堂百强企业的董事长,为什么要通过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来要人?”他反问道。
    戚源诚看向他,严肃道:“什么不入流?不要乱说话,雷宏也没有明确地那么说,我只是总结他的大概意思。”
    “有什么区别?”戚屿显得有些激动,“雷总如果想让苏竟回中达,大可以亲自来见他,向他发出邀请,苏竟若愿意,也自然会跟他走,他这样做,不是明显的威胁么?”
    戚源诚重新坐了下来,面有难色道:“话虽如此,但你可知道,雷总能提供的东西对我们司源集团有多大的好处?你和苏竟也不过才认识大半年,你了解他多少,危难时刻,人总要权衡轻重……”
    “爸爸!”戚屿气急道,“苏竟也是在司家事发后才来司源集团的,那种时刻,别人走都来不及,他却愿意带着团队义无反顾地来投奔我们,甚至又背负了一次背叛东家的骂名,他来到科技公司后,为了帮我们尽快改架构,带着所有人熬夜熬了整整两个月,他这么拼命帮我们一起跟菲亚对擂,你觉得他是图什么?图能赚钱?还是图我们会给他好前途?的确,我才认识他大半年,我也不清楚雷宏到底跟他有多少恩怨,但他现在是我们司源集团的人,是我这个科技公司的人,冲着他所做的事,冲着他对我的这份信任,我都不能辜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