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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很生气戚屿刚刚骗自己,但又急着要把那东西处理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对着楼下吼道:“老三,你tm搞得什么迷|药,这才多少时间?人全醒了,赶紧带点水上来给这家伙弄晕了!”
    说完就转身下去了,戚屿听见楼下的人似乎叫他带着这东西开车出去,引走追踪的人,眼中那一丝希望慢慢灭了。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偏瘦的男人上来,对方手上拿着块布,径直走到他面前,对着他的脸就糊上来。戚屿憋着气挣扎了两下,被闷得受不了,扛不住药物作用,很快又失去了意识。
    ***
    午夜零点三十分,傅延昇上了马俊东的飞机,幸亏私人飞机有信号,他在上面也没有停止关注戚屿的定位动向。
    只见那小红点在Z省北部与海城接壤处的吴兴县停留了半个小时,之后往东,又开始往南,四十分钟后又在松南县附近停留了十来分钟,继续南下,差不多已经绕过了江镇,两点四十左右上了高速,开始往杭城的方向开。
    这行踪轨迹叫傅延昇看得频频皱眉,也无法理解。
    如果他是绑匪,他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找一个隐蔽地点把人藏起来,而不是大半夜带着两个人质满省绕圈子。
    他给肖黔打电话问情况,肖黔说:“我才跟兴市市局这边的哥们会合,妈蛋,一群警察被溜得跟无头苍蝇似的,都快跟着那定位绕了两个小时了,我刚已经跟他们市局分队队长说了,既然上了高速,就在下个路口对目标对象进行拦截。”
    傅延昇叮嘱道:“人质有可能还在车上,注意他们的安全!”
    肖黔:“还用你说!”
    彼时,身在海城的戚源诚也从叶钦如口中得知了戚屿失联的信息——集团董事长之子可能遇险,叶钦如不敢不报。
    戚源诚十点左右就陪姜莹躺下了,半夜被叶钦如的电话吓得从床上惊坐起来,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不想这声音动作也闹醒了姜莹,姜莹见他面色铁青,忙追问何事,戚源诚一面心疼妻子孕身,一面胆颤地将此事告诉了对方,也吓得姜莹几乎魂飞魄散。
    夫妻俩再无睡意,连夜穿上衣服,叫上司机就出门与叶钦如会合去了。
    而身在江镇酒店内的与会者们得知戚屿和章承宣从酒店被绑架,也早已乱成一团,两大公司的关键人物失联,新鸟怕舆论压力,一边压着媒体不让发散消息,一边也开始追究酒店内部的安保责任。
    许敬得知戚屿是在见完自己后消失不见的,更是悔恨难安,听说叶钦如他们有戚屿的定位,当晚就跟林焕借了车,要与他们一起出去找,林焕见状凑热闹,也跟着去了。
    凌晨三点,傅延昇抵达海城机场,向马俊东道了谢,出机场后直接上了提前预约好的专车,打算前往兴市市局与肖黔会合,结果车子开出半个小时,他就接到了肖黔的电话。
    “操,又被溜了,我们刚刚栏下了携带定位器的那辆车,发现那是一辆从兴市开往杭城的快递货车,搜了半天,结果那定位器就在驾驶座位下面,问那司机从兴市出发的时候有没有在什么地方开过车窗,或是接触过什么人,他说就是一个小时前在兴市南边的加油站停下加了个油,上了个厕所,除了加油站工作人员没跟任何人接触,看了加油站监控,果然是在那时候被绑匪往车里丢了定位器……”
    傅延昇听着肖黔的汇报,手又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那定位器在无关紧要的车里出现,说明绑匪在劫持戚屿后的一段时间内意识到了位置暴露,对戚屿重新搜过身,甚至可能会为了逼问而对他实施一些暴力行为……
    傅延昇抓紧手机,强行压住那些不堪的想象,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从昨晚十点到一个小时前,一共四个小时,如果我没记错,那定位分别在兴市钟岭县南部、Z省北部吴兴县的塑料厂、兴市南部加油站停留过,我建议对这些定位停留地点超过十分钟的区域进行重点排查……”
    肖黔:“我知道,其实靠近海城那片厂房刚刚已经有警察去查过了,说没查到什么,现在定位没了,那绑匪要是再带了人质换个地方,往什么危楼或者密集的民房里一躲,就只能等他们主动联系再暴露位置了……”
    傅延昇又说:“既然你们那边扑了个空,我就不过去了,我现在距离吴兴县最近,我直接去那。”
    肖黔一愣:“你一个人?”
    傅延昇:“放心,万一发现绑匪,我会注意隐蔽。”
    肖黔:“我过去跟你会合,再一起行动。”
    傅延昇:“行……”
    挂了电话,傅延昇打开地图看了一眼,对司机道:“去吴兴县洪斌浜方敞路。”
    定位器在那边停留的时间最长,傅延昇有一种奇怪的直觉,觉得戚屿还在那里。
    ***
    戚屿再一次从昏迷中醒来,他的手脚已经因长时间的捆绑没了知觉,两次被迷|药致晕,胸闷恶心感更强烈了。
    戚屿动了一下,堵塞的血液稍稍通畅,整个人被电击的痛感。
    他做了两个深呼吸,感觉眼前还是一片漆黑,但这一次的黑却和上一次不同——他发现自己的眼睛被蒙了起来。
    戚屿眨了几下眼睛来移除遮挡,却是徒劳,那布条勒得很紧,但吸入的橡胶臭味让戚屿意识到自己似乎仍然身处在原来的那个废厂房。
    这并没有让他安心,不可视物的状态反而加深了他的恐惧……
    四周不但黑,还安静,他不知道绑匪和章承宣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都睡着了?还是都走了,只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里?
    定位没了,还会有人来找他么?
    会不会再也找不到了?
    ……
    不会的,不会的……
    绑匪绑自己绝对不会只是为了杀人灭口,只要有需求,自己就有生机。
    再说,那挂件虽然被拿走了,但至少跟着自己来到这里过,警察肯定能按着轨迹一点点找过来的。
    戚屿一边在黑暗中瑟缩着,一边不断地为自己做心理暗示来抵抗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他隐隐约约听见外头传来绑匪的说话声,但声音隔得很远。
    知道那些人还守着自己,不是把自己永远地绑在这里自生自灭,戚屿反而微微松了口气。
    他渐渐冷静下了,开始重新回想被绑之前的一些细节。
    他记得那楼梯间很空,如果章承宣先他一步进去,肯定能发现藏匿其中的绑匪,而且按照章承宣当时站立的位置,也能目睹那绑匪从自己身后忽然偷袭。
    所以对方不可能和自己一样,是在全然无知的情况下被绑架的,他要么就是已经被那些绑匪挟持,不得已欺骗自己进去,要么,就是那些人的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