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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你学习都不行,还跟你爸撒谎,跟我撒谎。”
刘秀倒是没有谢国旭那么气,似乎母亲会更容忍自己的孩子,而谢国旭之所以会那么生气,一是自己望子成龙的愿望落空了,二是在外面没了炫耀的资本。
谢子安脸上涌起一股羞愧的血红色,他没有说话。
刘秀说:“如果不是那些嚼舌头的长舌妇说出来,我还不知道你在学校里谈恋爱了,你这个年纪就想着谈恋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丢脸。”
谢子安闷声闷气地说:“她家有钱。”
刘秀一顿,问:“多有钱?”
谢子安说:“听说她爸爸是旅游局的局长,多有钱不知道,但她一个月的零花钱都有两三千。”
“你爸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四五千,她一个月能有两三千的生活费?”刘秀有些不可置信。
谢子安说:“对,要不是她家有钱,我还看不上她。”
又讨好卖乖道:“妈,我要是有这样的老婆,家里也能轻松一点。”
刘秀说:“你才高中,就想着这些事,你爸知道了要骂死你。”
谢子安说:“不会影响我读书的,我就想着先弄大她肚子,她生了孩子,不就离开不了我了吗?”
刘秀敲了他脑袋一下,嗔骂道:“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被你爸听见还不得打你。”
虽这么说,但刘秀也不见得生气。
谢子安说:“就是得在这个时候搞大她肚子才行,不然去了大学,要是被外面的男人迷花了眼睛,哪里会记得我。”
刘秀却犹豫不决,“等你读了大学,没准还能找到更好的女朋友。”
谢子安看着自大狂妄,其实内心无比自卑,他的相貌比起谢重星来说的确是其貌不扬了,所以他对自己未来能再找一个有钱的女朋友是很不自信的,但他没有表露出来,只是低声说:“到了大学,人家就精了,不会让我乱来了,妈,别那么挑,旅游局局长也很有钱了。”
刘秀说:“那你努力努力,有个有钱岳父也挺好的,没准你以后工作他也能给你安排。”
谢子安含糊地应了,没有和刘秀说金蕊单方面和他提分手的事情。
在他看来,金蕊是不可能会想跟他分手的,只是她有个那么厉害的妹妹,没准是她妹妹挑拨的,等事态稍微平息下来,没人再议论谢重星的事情,他再把金蕊哄回来。
金家没儿子,只有两个女儿,这样的女孩子,他不咬住,那真的太可惜了。
*
谢重星最后一次去学校的自助取款机里查看了一下余额,发现里面已经多了四十八万。
虽然拖了三天,但好歹还款了。
谢重星当然知道谢国旭和刘秀在刘秀老家还有一套房子,卖掉也该有个几十万,总的来说,还是便宜了谢国旭他们,毕竟当时的五十万很值钱,但法律不认可物价膨胀,也因为他们的确有抚养他十八年的行为,因此只能要回来四十八万。
那个二十年的合同,因为没有签,也无法当做证据。
至于那个“就业”公司,在被记者曝光后,因为受到广大关注,因此全员也被警察带走调查了。
到现在,应该是尘埃落定了,谢重星心里松懈了下来。
再次感觉今天的阳光格外的灿烂。
回到秦钟越的家,谢重星给他买了一个蛋糕,感谢他。
秦钟越接过来,打开,嘴里说:“你买大了,我吃不了这么多。”
这么说着,却是将蛋糕切了一块,用纸盘子装着,先递到谢重星手边,再给自己切。
谢重星顿了一下,接了过来。
秦钟越吃了一口,啧了一声,说:“这奶油味不正宗啊,下次不到他家买了,阿姨会做蛋糕,让她做。”
谢重星说:“来你家当阿姨怕是要累死。”
秦钟越“啊”了一声,“也不会吧,她很厉害的。”
谢重星笑了一下,低头吃蛋糕。
对于秦钟越来说可能不正宗,但其实谢重星吃不出来,他只觉得好甜,唇齿间似乎都流淌着一股甜蜜的幸福感。
让他想起了每次看盯着谢子安吃蛋糕的那种心情,即使到了十五六岁,他也仍然有那种在商场的玻璃窗外看着自己心仪宝物的怅然失落。
是的,他长到十八岁,他没有吃过蛋糕,没有尝过奶油是什么味道,甚至,他很多水果都没有尝过味道。
即使家里的壁柜里常年放着新鲜的苹果,但那也是他不该触碰的领域。
这些秦钟越当然是不会知道的,他也不想说。
谢重星再回寝室,给钟一鸣和赵赵都带了礼物,当然,都是一份新出的高考密卷。
钟一鸣关心地问:“他们给钱了吗?”
谢重星回答:“给了。”
钟一鸣说:“那真的太好了。”
他为谢重星由衷地高兴。
随即又想到什么,问:“你要回来吗?”
谢重星摇摇头,说:“还得过去。”
钟一鸣有点委婉地说:“我看到他成绩了,他那个成绩想上清北是不是太难了?”
谢重星认真地说:“我觉得还是可以的,还有一个月,我会往死里逼他学。”
钟一鸣说:“就算这样,也有点难,他现在五百五的成绩,一本线可能是可以,但清北太难了。”
谢重星说:“其实他的确挺聪明的,他记性很好,逻辑能力也很不错,他只是不愿意去学而已,如果他真的蠢,也不会在一个月里进步一百分了。”
钟一鸣叹气道:“那是因为他基础差,一开始提分多是正常的,越往上会越难。”
谢重星也知道这个道理,没有再说一定可以的话,他对秦钟越其实是越来越有信心了,但这种信心对外人来说,可能很不可思议。
他转移话题说:“让我请你们吃一次饭吧。”
钟一鸣老妈子一样的关怀道:“算了啊,有钱你也要省着点花,上大学去京都,那边物价可跟这里不一样,你得攒钱,不能乱花。”
谢重星笑了,“跟你们算是乱花吗?我要谢谢你们两年对我的照顾。”
赵赵尴尬地小声说:“我没怎么照顾你。”
谢重星认真地看着他,说:“上次的事情我都还没感谢你。”
赵赵红着脸,怯怯地笑了,“是我意志不坚定,我才要谢谢你,打醒了我,没有让我同流合污,让我后悔一辈子。”
钟一鸣看了看谢重星,又看了看赵赵,说:“既然你要请,那就请吧,请我们去食堂搓一顿就好了,不用太破费。”
谢重星点了点头,说:“那就食堂吧。”
请钟一鸣和赵赵吃完饭,谢重星走出学校,他是打算打车去秦钟越家的,但没想到一出校门,就看见了秦钟越的身影。
他已经到一眼就能认出秦钟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