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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窗边,他听到外面鸟叫之后抬起头来。
孔翎看到楚尽霄时,就是这么一副场面。
那令他心动的少年此时穿着一身黑纱白底的玉清宗弟子服,皱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孔翎第一眼看过去时,仍旧觉得楚尽霄看着似皓月般清朗。
果然,之前的都是错觉。
他只是太久没有见到阿楚了。
孔翎这样安慰着自己,只觉得自己一下子又活了过来。
鸟族慕光,他是最喜欢这种山林明月般的感觉的。
他身心放松了些,让自己将宁霁的事情抛到脑后。
楚尽霄不知道房间里还有别人,他看了眼窗外,微微皱了皱眉。又想起师尊给他的那页敛息之法。
在房中越呆,他心中越是不安。
要不,去找师尊?
这个想法刚升起,便不可抑制。
这时天色并不晚。他收紧手,心中顿了顿。
就在他纠结之时,身上龙息有些扩散。
孔翎望着对方忽然感觉一股莫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不知为何,在嗅到楚尽霄身上的气息后,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在什么别的地点嗅到过。
孔翎相信不是自己的错觉。
可是……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嗅到?
就在他眼中闪过一丝沉思之时。
楚尽霄看了眼外面天色,收紧手最终还是没有去。
算了。
今天已经晚了,要不明日去看师尊吧。
他压下因为师尊的态度和自己是龙而升起的不安,拼命练习敛息之术。
孔翎原本还看着楚尽霄,结果一整个晚上,他都在修炼。
他之前认识楚尽霄的时候,这人虽然刻苦,但好像也没有这么疯狂。
孔翎不知道他在练什么,只感觉楚尽霄将那页秘籍当做什么救命稻草一般。
在旁人修炼时,他不敢放出灵识去看,只得思考刚才那莫名叫他熟悉的气息。
……到底是什么呢?
孔翎想了一个晚上,都没有答案,最后只好暂且压下。
……
宁霁不知道他那日情.欲失态,不想让人看见的行为叫楚尽霄误会了。他在决定将龙丹留在体内之后,便服用了一颗清心丸。
这龙丹催.情不知何时会发作。便是他自小习剑,剑心极坚也觉得不适。宁霁不想出剑时,再出现昨日的状况。
他微微皱了皱眉,又念了几遍清心咒,一直到无事之后才闭目。
夜中时,刚开始倒也无事。
不过到了后半夜,却莫名有些变味儿了。他修炼到一半,忽然便走神了,思绪不受控制的沉浸在燥热中。
宁霁戴着面具,耳后有些薄红。
他皱眉睁开眼来,果然见那欲望又发作了。
他眼中寒冰冷然,没有改变分毫却不受控制的收紧了手。
那双握剑的手骨节分明,此时苍白的按着剑柄……
“剑尊。”
谢风在门外伺候着,听见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打翻的声音,不由有些奇怪。
“剑尊怎么了?”他犹豫了一下出声。
宁霁摇了摇头。
“无事。”
就在谢风不知何事之时。过了会儿,宁霁压下情.欲,声音微冷道:“去打桶冷水来。”
剑尊声音隔着门淡淡传来,有些低沉。
谢风点了点头,连忙去做。
因为虚演派弟子尽数被抓,此时东海府已经沦为了空府。
谢风知道剑尊之前在海底受了伤不放心,便坚持要替剑尊守夜。
宁霁赶了他两次,但那少年便与当场在捡云台当众要拜他为师时一样,固执不已。
他皱了皱眉,便没有理会不想后半夜竟还真有用上的时候。
他收紧了手,不一会儿谢风就打了水来。
他虽然不知道剑尊要冷水是做什么,但还是送了过来。
门被打开,宁霁睁开眼:“放在这儿吧。”
谢风将木桶放下,抬眼正准备说什么,却微微怔了怔。
许是火毒已解,剑尊唇色不像往日那般苍白。
此时在夜中烛火下,竟有些艳色。
谢风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刚才用什么形容词形容剑尊之后,眉头皱了皱。暗道自己乱七八糟想些什么。
这思绪一闪而逝,他再回过神来时,便听剑尊冷声道:“你下去吧。”
“是。”
谢风躬身行礼退下,门又被重新关上。
宁霁指尖顿了顿,那股郁热还未消散。
他犹豫了一下,褪去了外衣,看了眼旁边的浴桶。
明日还要处理事物,便用冷水压一压吧。
他这样想着。散下发,慢慢没入了水中。
一晚上的时间,宁霁身上的催.情之效总算暂时下去了些。他发觉这龙丹白日里还好。但到了晚上,便会格外躁动。
不过他常年泡寒潭,倒也能习惯。
待到此间事了,回去之后应当会好些。
宁霁看了眼天色,这样想着,暂且放下了心。
谢与卿第二日议事的时候,特意去看宁霁。
便见他戴着面具,与往日无异。甚至一身冰雪冷色也没有减退半分。
“楼主?”
吴罡见他望向剑尊有些疑惑。
他不知道宁霁龙丹的事情,只觉得楼主神色好似有些不对。
他一进来,议事堂便静了下来。
之前心虚的几位长老都低咳了声,闭上了嘴。
“虚演派余孽可找到?”
宁霁无意废话,落座之后,便直接问了。
凌文摇了摇头:“据说逃了的那几人攀上了魔族,出事之后便再无踪影。”
“我们特意在东海城中挨家挨户查探,但都一无所获。”
投靠魔族。
宁霁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皱眉想起了楼危宴。
那人跟着他一起下到祖龙冢,又与静虚合谋,可是却什么也没拿。若说这其中没什么,他是不信的,但这时一时也想不出来什么。
他听到凌文说没有抓住人后,皱眉道:“狡兔三窟。”
“看来他们早就另有打算。”
几人都点了点头。
“剑尊,那如今……”
之前未曾地罪过他的一位女长老开口。
宁霁垂眸合上茶杯:“明日玉清宗掩日真君便回过来。”
只一句话,众人这才算是明白了。
——玉清宗要插手东海的事情。
恐怕几日之后,这虚演派便要不复存在了。
他们心中各有所思。
“这群人……”吴罡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谢与卿摇了摇头,亦是觉得可笑。
被人救了时感激涕零,羞愧于自己,但在利益面前,却又想伸出獠牙来。
若是今天坐在这里救了他们的不是宁霁,而是别人……
或者说,是火毒未解宁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