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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更像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收紧手,在谢风看了他一眼时转身离开。
那边刚拿起黑棋的宁霁若有所觉,转过头去。
“剑尊怎么了?”
谢与卿见他抬头,也顺着他的方向望过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云舟静静的行驶着,宁霁收回目光来。
“没什么,继续吧。”
谢与卿见他面色淡淡,也不再多问,便落下了一颗棋来。
他棋风与表面倒是不尽相同,走的是杀伐果断的棋路。
宁霁初时与他下棋时还有些诧异。
谢与卿却道:“在下是真心与剑尊相交。”
既是真心相交,那就没必要再隐瞒了,他温隽面容下更真实的性格显露出来,倒是叫宁霁心中多了些好感。
两人一来一回间,竟是不分上下。
“剑尊棋路好似更锋芒些。”谢与卿忽然道。
宁霁落下一子:
“便是楼主所言——真心相交。”
但凡是剑修,便没有不锋锐的,宁霁也不例外。他少年时亦是一人一剑走过无数险境之人,只不过后来中了火毒,才不得不藏锋于内。
如今……自是不必。
他垂眸时长睫闪了闪。
谢与卿望着他看了会儿,拿着棋子的手顿了顿。
“怎么了?”见他迟疑,宁霁抬起头来。
谢与卿摇了摇头道:“无事。”
“只是忽然想起剑尊身上的龙丹来。”
“这几日可有发作?”
那龙丹的作用两人都知道。
他骤然提起,叫宁霁诧异了一瞬,收紧了手。他至今还不太习惯与人说这个。
不过既然谢与卿问了,他倒也是没有遮掩。放下棋子淡淡道:“这段时间发作了三次。”
那龙丹催动情.欲毫无规律所言,便是连宁霁也毫无办法。
“可有服用清心丸?”
他垂眸鬼面之下神情冷淡,但与情.欲二字沾上边,却到底叫人心头一怔。
孔翎再次听见龙丹的事情,竖起了耳朵。
心中有些不自在,但又按捺不住好奇。
龙丹,发作。
他跟着心中念了句,觉得有些不对劲,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逝
孔翎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那夜他忽然停顿住是怎么回事。
龙丹……发作……催情。
宁霁那天晚上是情.欲发作了!
他想起来后睁大眼睛。
怀中的蛋温度一下子烫了起来,宁霁皱了皱眉没有理会。面对谢与卿时却还是道:“清心丸初时有效,后来便也抑制不住了。”
“这东西也不知如何才能压住。”
他本是想着自己这次突破之后或许能好一些,谁知谢与卿却迟疑了一下道:“剑尊可否让我再看看。”
三次发作。
谢与卿计算着时日,皱了皱眉。
宁霁伸出手去,垂眸看着一只微凉的手搭在手腕之上。
过了会儿之后,谢与卿收手道。
“这几日已经发作了三次,若是剑尊这次突破,恐怕……”
他顿了顿:“那龙丹溶解极快,突破时灵气运转,更加利于他化解。”
“到时候恐怕会更严重一些。”
不只是比现在频繁,还要比现在更加难以克制。
谢与卿这句话没有说出来,但宁霁看他神色便已经知道了。
突破之后会更严重……?这件事他倒是没有想过。
宁霁皱了皱眉,即使知道无用,但还是问了句:“这……”他顿了顿,皱眉说出那个词来:“这催情之态,再没有别的办法压制?”
他本是寒冰之巅的人。
说这话时,有些不适。
谢与卿顿了顿,在他苍白的唇上看了许久。
在宁霁抬头之时回过神来,收紧手声音低了些。
“还有一个办法,倒是让它不至于发作的这么频繁。”
他声音顿了顿。
宁霁有些奇怪,他怎么不继续说了?
见那蓝衫银发的青年顿了顿,便开口道:“谢楼主但说无妨。”
孔翎也不自觉听着。
谢与卿握紧了棋子,看了他一眼,哑声道:“剑尊或许可以……自己抒解一番。”
“那情.欲积压太久,便会愈发难耐。”
“若是抒解,或许会好些。”
云舟之上静静的,他说完这段话之后便收回了目光。
抒、抒解?
孔翎愕然的睁大了眼睛。
宁霁在听到抒解两个字时,也怔了一下。
自从情.欲催发以来,他从未想过抒解。便是连那地方,也不曾多留意过。如今听谢与卿这样说,他收紧手,皱起了眉。
谢与卿看不清宁霁面具之下的神色,过了会儿只听他垂眸淡淡道:“不必了,多谢楼主关怀。”
“我可以抗的过去。”
他对情.欲之事实在冷淡。
谢与卿望向他,摇了摇头。
“无事,是我失言。”
虽对自己刚才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有些诧异,但谢与卿心中却又似有什么隐秘的东西释放了一般。
他目光望着宁霁那冰冷的面具,心中顿了顿,在那人看过来时才移开目光。
……
孔翎在听见抒解之后,整个人都在恍惚中。
抒解,是像他们妖类一样抒解吗?
他长久经历发情期,自然知道抒解是个什么东西,但却从未将宁霁与这个联系在一起过。
如今听谢与卿这样说,一想到宁霁名字,孔翎莫名指尖烫了一下,从尾羽处传来一股被电的酥麻的感觉。
这种感觉陌生无比。
他僵着身体,有些唾弃自己反应那么大。
楼危宴因为上次与宁霁比武的事情一直心神不宁。在昨日和死士比试之后,这种奇怪的感觉也没有消退。
他皱了皱眉,想到了孔翎。
他那日离开的时候趁着孔翎不注意,给他蛋上放了丝魔识。
当时只不过是见他出现在这儿担心妖界坏了他的事情,如今倒是能够派上用场。
楼危宴让手下都出去之后,闭目连上魔识。
想要看看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谁料到还没见到宁霁,就听见了孔翎自言自语的话。
宁霁……抒解?
这孔雀在乱七八糟想什么?
他还没有想到这儿,只觉得这孔雀莫名其妙,不知道在做什么。
楼危宴刚皱了皱眉,就见那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忽然化作人身来,警惕道:“谁?”
他显出身来。灵识状态下倒是与原本的样子没有多大区别。
楼危宴看向孔翎问:“你刚才说的……宁霁抒解是怎么回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005 23:58:49~20201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