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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感觉才结束,齐元听到了林宵北焦急的声音。
    林宵北也听清了齐元到底在说什么。
    他在说“求求你。”
    “求求你。”齐元已经哭到什么都看不清了,刚刚恢复知觉的手指又有一点麻痹,“他不该那么做,我也不该让他把你带回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扑通一声,齐元跪了下去。
    “不要、不要把那些交出去……”齐元紧紧抓着他的手,就像是怕他随时会走掉一样,“求求你……”
    林宵北赶紧把他拉起来,“你干什么?”
    “我答应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和他见面了,好不好?”齐元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发疼,“放过他这一次,我的下半辈子都交给你,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
    “齐元!”林宵北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你别这样。”
    “哥。”齐元用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他,“求求你。”
    林宵北没得选了。
    他当着齐元的面,把那些东西拿到厨房一张一张烧掉,就连档案袋都烧了,齐元才从那种没办法自控的状态里走了出来。
    但是一直恍恍惚惚的,好像意识不到自己在哭,林宵北只能沉默地和他坐在一起。
    他担心齐元会突然对自己发难,说恨自己,说没办法接受和自己在一起待着,可是齐元一个字都没说,就那样失神地坐着。
    “齐元。”林宵北试探着和他说话。
    “嗯。”齐元马上回答,“怎么了。”
    “睡吧。”林宵北说:“天快亮了。”
    齐元像是在执行什么命令一样,很快就躺到了床上,强迫自己睡觉。林宵北从背后抱住他,他很温顺地接受了。
    可他越是这样,林宵北越是觉得不对劲。
    接下来的几天,齐元一直都处在这个状态里,话很少,但是林宵北问他什么,他都会回答,林宵北让他干什么,他马上就会去干。
    甚至在林宵北问他在想什么的时候,他也如实回答了。
    “我在想,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这个东西呢。”齐元说:“是不是那个相册里的储存卡?”
    林宵北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哥,去上课吧,不用整天看着我。”齐元还会貌似很理智地劝他,“你放心,我不会怎么样的,我都答应你了。”
    “你恨我吗?”林宵北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啊。”齐元摇头,“如果我知道的话我就告诉你了,但是我真的不知道。”
    实在是没办法再逃课了,林宵北不得不带齐元离开公寓。
    事后再想起这件事,林宵北觉得又选锗了,可是再选一次,结局也未必能好到哪里去。
    那天林宵北早早起来参加考试,期间手机处于关机状态,其实时间不长,他交了卷子就出来,发现里面有个未接电话。
    是律师的。
    打过去,律师没接,第二次的时候律师才接了,对面很嘈杂,倌号也不好,林宵北让他重复了几次才听懂。齐颖和和林远歌在看守所里自杀了。
    “这不可能!”林宵北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案子还没开庭,他们怎么可能自杀?而且林远歌只是从犯,判也判不了几年,她怎么会想到自杀?两个人被分开关,怎么约好一起自杀的?”
    律师那边又说了什么,但是信号太差,说到一半就挂了。
    林宵北刚想给他打过去,心里突然打了个突,转而拨通了齐元的号码。
    齐元接起来,声音很平静,“哥。”
    林宵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一边往教学楼外走一边说:“你在哪儿呢?”
    “我早上接到电话了。”齐元说:“吴律师打给我的。”
    林宵北推开教学楼大门的手顿住了。
    “你在哪儿?”他的声音有些抖,“我去找你。”
    齐元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继续用那种平静的声音说:“你那天问我,我恨不恨你,当时我说,我不知道,现在我想到答案了,我是不恨你的,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你了,但是我们以后应该没机会在一起了吧。”
    林宵北觉得他那边好安静,一点声音都听不到,没有人的说话声,也没有环境音,他想不出齐元会在哪里。
    “齐元……”林宵北有一种失重的感觉,“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好不好?”
    “哥。”齐元说:“对不起,因为爸爸毁了你的人生,我也很对不起你,不应该因为任性就闹着把你带回来,你在我家过得不快乐,我知道的,但是你这么聪明,以后会很有出息的。我真的不恨你,你不要有负担,今年的生日礼物都准备好了,但是应该没机会送你了吧,哥,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的。”
    “齐元!!”林宵北失控地大喊。
    电话挂了。
    第28章
    千光酒店的会议厅的灯光设计很有意思,站在门口的时候,你会觉得气氛朦胧,越往里走,朦胧越淡,璀灿感越重,尤其是坐在中心位的时候,你只会觉得这里过于明亮,仿佛要被层层灯光穿透。
    所以林宵北选择了靠门的位置。
    有熟人见到他,和他打招呼,林宵北应了,对方问他今天为什么来的,林宵北说:“奔牛。”
    《奔牛》的作者是最近很红的一个画家,林宵北见过他本人,头发稀疏,眼神躲闪,留着一圈小胡子,不像艺术家,倒像有点神经质的小偷。
    但林宵北很喜欢他的画,倒不是因为欣赏,纯粹是出于投资眼光,今天的拍卖会有他的《奔牛》,起拍价350万,林宵北来之前看过照片,很抽象的几条红线,弯弯曲曲,纠缠不清。
    800万是林宵北的心理价位,出价到500万的时候,林宵北开始举牌,只剩两个人和他一起举,750万的时候,只剩下一个人,780万,林宵北心想,算了。
    可两秒钟之后,他就改变了主意,既然算了或者不算都没什么所谓,那也没必要算了。
    830万,林宵北把画拍到手,他微微垂下眼睛看自己的裤子,黑色的布料被灯晃得变浅了一点,呈现一种很好看的暖色。
    回去的车上,林宵北坐在后面抽烟,他抽了一半,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不经意地看到了下面的年月日。
    已经五年了啊,林宵北觉得很恍惚,齐元从这个世界上已经消失五年了。
    他经常会拿齐元来做单位,比如说,齐元消失后的第二年,他选择了辍学,为了找齐元几乎耗尽积蓄,齐元消失的第三年,他手里一支半死不活的股票突然暴涨,林宵北拿着这笔钱去做期货,成为了当年最受关注的炒手。
    林宵北觉得自从齐元离开之后,自己就变得很幸运,无论是期货还是投资,他都做得很成功,仿佛他有一种预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