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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报,使得婧瑶不得不命林潇然领军回京,自己则带了近卫军加快了回京的脚程,却终归还是没有来得及按见到成和帝最后一面。即便是有莫不平这样的精通医理药膳极力医治,也无法阻挡死神对成和帝的邀约。一月初十,成和帝终于走完了他人生中最后的旅程,赫然崩逝,举国缟素白幡,婧瑶公主一路快马加鞭,风雪兼程,于是日夜,缟素入宣城,直奔斐然殿。
“父皇!女儿回来晚了!”一贯淡漠理智的婧瑶终于抑制不住地失声痛哭于灵前。而此时眼睛已经哭肿了的婧姝一身缟素地跪立在成和帝灵前,早已哭到嗓音沙哑,见到婧瑶回来,满腹的委屈一时便全都宣泄出来:又哭开了起来:“瑶姐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呀”。见婧瑶公主驾到,原先跪在灵台之下的一众宫嫔妃更加哭哭啼啼起来。
见婧瑶哭的伤心,莫不平等人却不知此情此景应当如何上前劝慰她。跟随婧瑶一同回宫的司徒清逸此时亦是悲伤,她的哭声之中不单单有丧父之痛,更有这些年来积压在心中的诸多压力和委屈;她的泪水之中所饱含的百般滋味,司徒清逸都感同身受。见身旁的白浩轩正欲上前安慰婧瑶,司徒伸手阻拦道:“丫头心中思虑甚重,让她哭一哭吧。但愿陛下在天之灵,能够护佑她和宣国。”
连着三日,婧瑶一言不发,滴水未进,只是呆呆守在灵前。若是换作平时,为着她身体的考虑,不论是司徒清逸还是莫不平都定然不会纵了她如此对待自己的身体,可是此时却是无人敢劝上一句。
依着惯例,满朝的臣子们都需定时在停灵的宫门外跪立致哀,灵堂之内一律为后宫女眷,因此一应杂物也便都有内侍们打理。众人一时未曾注意,便见一名内侍入了殿中,大胆妄自奏报道:“公主,近几日来,各国的礼官们都已前来致祭了。按照祖制,国丧之后当有新帝即位,故而奴婢特来请旨,请公主示下。”这内侍正是一直御前伺候的主事女官江怡,她这话问得大胆,为了使殿外的各位大人们听得见,更是故意提高了声调。果不其然,听得这内侍所言,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她和婧瑶身上。
此时的婧瑶脸上泪迹未干,又几日不曾开口,闻言,心中烦闷不快。她虽然心中悲痛,却并没有被冲昏头脑。父皇弥留之际,三公之一太尉贺鹏亮直接命兵部与禁军统领张宇飞一同宣布宣城戒严,连皇宫里也管束了起来。正是这内侍与杜尚宫等人随侍在父皇左右眼见他咽了气,即便是王易卿等人也只是在寝殿外跪立候旨,更别说莫太傅等人,就更是没法近前的了。
在当下这个节骨眼上,有些事看来即便是她不想理会,人家也会自己找上门来,只不过自己不便出头,便指使父皇贴身服侍的内侍来挑起事端,想必也是吃定了婧瑶心怀仁慈,从不对人胡乱惩戒处罚的缘故,而更深的用意则是试探婧瑶反应。婧瑶心中这么想着,便敛了心神,忍不住深深叹了一口气,只是转过头去看了这内侍一眼,再出声时嗓音都有些嘶哑:“这些事自然有礼部操办,你只不过是内宫主事,殿中喧哗又是为何?”
“回公主,朝政大事奴婢本无资格置喙,只是先帝临终留有遗诏,故而奴婢不得不在此时向公主和众位大人禀明。”这内侍回答起来丝毫不见慌乱,倒着实是个胆子大的。
“哦?”婧瑶闻言,这才起身转脸过来。这几日她已跪的膝盖红肿不堪,贸然这样起身那膝盖上的疼痛让她皱了皱眉头,旁边的杨姑姑和柳姑姑连忙上前扶她。婧瑶漠然扫了一眼跪在堂下的女眷,这几日婧瑶一直跪立着,她们倒是都不敢说要休息,只是如今一个个也都是强忍着,连掉眼泪的力气都没有了。婧瑶声音中也是难掩疲惫:“你既然手中握有父皇遗诏,便念出来吧。”
这内侍见婧瑶在悲伤困倦之时,自以为真能糊弄住婧瑶,于是依旧高声答道:“是。先帝遗诏:今天下三分,宣国与云国素为姻亲,婧瑶公主可效仿娥皇女英,与云国秉承秦晋之好,或继立帝位,与云国结同为盟。”宣布完毕,这江宜将圣旨交到婧瑶手中,又开口道:“先帝临终前口谕,还让公主力抗羲国。”
话听到此处,婧瑶已然看出了他们心中盘算。由于成和帝崩逝在深夜,又加上病情是突然恶化来势汹汹,因此当时莫不平等外臣一概不在床前。正是由于这样,成和帝的遗诏倒是由得守在他身边的人说来了。这个内侍倒也算聪明的,找了这个时机来挑起事端,似乎一切都入情入理,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听完遗诏,殿外的大臣们脸色各异,王易卿,司徒清逸和莫不平等人自然知道此诏书必定存伪,可是遗诏既已当面宣读,此时却也不便分辨了。
婧瑶挑了挑眉头:“力抗?怎的此事父皇倒未曾一并写入遗诏之中?”
内侍听出了婧瑶话中的异样,一时心虚,可旋即却为自己圆了过来:“是……当时先帝病重,来不及留下遗诏,只有口谕。”
婧瑶默然,只是目光沉静如水地盯着跪在脚边的这名内侍,只盯得她心中犯怵,方才说道:“依礼制,国丧之期为三月,本宫为父皇守孝二十七日方可除服。父皇生前,对他的身后事倒是对我有过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