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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三人的担心:“莫书和莫画不日就将抵京,只是公主既然已经选择与羲国结盟,莫棋在云国的行踪便要加倍当心了,若是云国知道公主属意已定,只怕从前在云国的暗桩都有危险。”
待莫书与莫画回京,婧瑶便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制住贺鹏亮了。听莫不平说言,婧瑶道:“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对待贺鹏亮,我只需以不变应万变,云国诸事,也只在静观其变四字上,让莫棋和在云国的那些暗桩保持静默。羲国朝堂,恐怕不日就将风云骤起。”
莫不平可不是平白担着天下第一谋士青凤先生的美名,他对于婧瑶的种种安排总是能够配合得天衣无缝,对于天下大事更是洞若观火的,便接下话茬来继续分析道:“公主与宸王只不过私下君子协定而已,如今羲国立储之事既为内政,又甚是敏感,若是宣国插手反倒不便。不过盟约既立,让莫琴出面与宸王接触倒也无妨。当初公主在麓铭山救下君沐宸时,正是莫琴随侍左右的,君沐宸是个聪明人,知道莫琴潜伏在羲国,对她反倒多个保护。只不过,待到休沐一过重新开朝,公主登基一事怕是拖无可拖了。”知道莫不平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心事却又佯装不知,婧瑶叹道:“以莫叔叔运筹帷幄之谋略,又怎会不知我接下来会怎么做?谢丞相抱病不出已经两年了,便是连父皇国丧也称病告假,王易卿年纪虽轻,在朝政上暧昧不明的态度倒是颇为老辣。贺太尉左右逢源八面玲珑,便是这国丧之中也不消停。既然如此,我倒要好好地整治一番了。朝中休沐之期还有十日,莫叔叔便安心在太傅府中修养几日吧。”
两日后的清晨,一驾挂着皇室徽标的马车踏着昨夜的积雪从皇宫中缓缓驶出,那赶车之人是御前带刀护卫白浩轩。能够由白浩轩亲自驾车的,这马车中坐着的人是谁就可想而知了。偌大的马车内炭火烧得极旺,叫人觉不出一丝车外的寒气来,马车中间用一抹锦缎门帘隔成了里外两间:这里间坐着的便是婧瑶和婧姝,而外间便是柳姑姑。如今宣城中京畿戍卫大多数以被贺鹏亮掌握,因此婧瑶此番以婧姝的名义出宫,杨姑姑便留在了忘忧宫里打理一切,而柳姑姑是先前就被派到婧姝身边伺候的,因此随行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内宫中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最后一道南宫门,守门的兵将识得车上徽标也不敢如何盘问,只是贺鹏亮有令,凡出入宫门的三品以上官员的车辆人等均应禀报,因此马车刚出宫门便早有兵士将这一情况报告给了禁军统领张宇飞,另外有一小队人马已经暗中跟在了马车的后面。
林潇然早已骑着马在宫门外的御道上等候,他和白浩轩自然一开始就察觉了有人跟踪,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林潇然便打马到马车旁对婧瑶低声禀报道:“主上,需不需要属下绕上几圈甩掉后面的尾巴?”只听得传来坐在马车内间的婧瑶的声音:“便叫他们跟着吧,既然贺大人这么关心我们的行踪,又怎好叫他失望?”白浩轩与林潇然都觉不妥,异口同声道:“公主(主上)!”。婧瑶却颇不在意地打断了他们:“我光明正大的进去,难道他还能吃了我不成。更何况即便他现下谋逆,以我们几个的功夫,只怕他轻易也未必伤得了我。改道太尉府。”
自从国丧大礼完毕之后,这个正月间的太尉府中一直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未曾停歇。对于成和帝的遗诏婧瑶一直未曾明确表态,这也更加让贺鹏亮有恃无恐起来:如今老皇帝已经归了西,宣国兵权和京畿戍卫又牢牢把控在自己手中,婧瑶公主即便再聪慧,但这么一个既无内呼又无外应的丫头片子在朝政上又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呢?就凭一份伪造的遗诏,就已经足够将她唬住不敢吱声,那婧瑶公主除了不疼不痒地遣散了不少宫人、将杜尚宫投入了慎刑司之外,也没有其他可以作为的。若是她选择登基,自己则完全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若是她选择联盟下嫁,那么自己对于未来的天下之主而言定然是立下拥立之功的;最不济的,他便是造反谋逆,以如今的情势恐怕也没人奈何地了他。正是因为基于这样的判断和自信,贺鹏亮近些时日以来倒是更加热衷于在府中迎来送往,便是连之前的低调收敛都不顾了。
话说这挂着皇族徽标的马车先是停在了一家首饰胭脂行门口,只见柳姑姑扶了婧姝公主下车,林潇然亦翻身下马陪同进了店里。可是这马车在放下婧姝公主后倒并未停驻,白浩轩依旧驾了马车,调转车头便朝高门大户云集的广宁街而去,待盯梢跟踪之人发现这马车是直奔太尉府匆匆禀报之时,马车已经停在了太尉府的大门口。此时在府中的朝政大臣们再要从太尉府中告辞已是来不及,见皇家车驾停驻,太尉府一时之间大门全开,未等婧瑶下车,众臣早已摆好了迎驾的阵势。车帘掀开,白浩轩扶了婧瑶下车,贺鹏亮早已上前跪地请安道:“公主突然驾临,微臣特在此迎驾。”跟在贺鹏亮后面的黑压压跪倒一众大臣,这些大臣之中既有京中大员,也不乏地方上趁着奔丧和休沐进京打点关系的地方官员,粗看一眼倒是宛如大半个朝廷。
因尚在孝中,婧瑶今日只在头上插上一只素银花丝镶嵌的流云发簪挽住头发,上身一件素白的真丝夹袄,搭配一条月白色的及踝襦裙,脚踩没踝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