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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玄通子,她一把夺过玄通子正在手中把玩的玉环,莞尔道:“老翁翁知道,婧瑶所志不在于此。”
玄通子倒也任由婧瑶重新将玉环收好,委屈又无奈的向谢朴告状:“是是是,瑶丫头哪有什么一统天下称帝的心思,她呀,成天就想着怎么欺负我这个老头子。”
这场不长的对话,将彻底改变宣国的朝堂。婧瑶的胸怀让谢朴震惊,而她的坦诚也着实让他感动。以他数十年来的人生阅历,所见的战乱疾苦,他又怎会不知道婧瑶所选择的这条路是何其艰险,恐怕比她自己一统天下还要付出更多的代价。可是,她就这么坦然地将她的见解娓娓道来,那样的胸有成竹,那样的坚定不移,那样的从容不迫。谢朴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数十年的挚友,一向放荡不羁不理世事的玄通子也会对这个小姑娘青眼有加,那是因为婧瑶的确非凡俗中人。而他之前的所有顾虑在此时似乎也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已被这个不满二十岁的公主折服,他仿佛已经能够看到她所期望的那样一个统一盛世的到来,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坚定而明确地知道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相信她,支持她。
依旧不声不响,飞檐走壁地从谢宅出来,婧瑶光明正大地去了王宅,恰巧今日是王氏对族中子弟们一年所学进益的一次交流考试,婧瑶的到来为这次家学测考增添了一抹新意,也成全了许多现在还名不见经传的王家子弟一睹婧瑶公主风姿的渴望,婧瑶与一众王门学子交流甚欢,王易卿、王易知等人也一直陪同在侧。待到婧瑶回宫之时已是华灯初上了,婧姝公主早已先一步由林潇然护送了回宫。
入夜,禁宫中的人大张旗鼓地将江怡送入了贺太尉府,既然是宫里赏下的人,贺府上下面上自然不敢怠慢。只是洞房花烛却全然没有和谐喜乐,贺鹏亮一把扯下新娘的盖头,愤然质问道:“你!她这样将你公然送给我,那假遗诏之事却是败露了?你可知,若是我有这个把柄抓到她手里,对我们贺家可是灭族的大罪!”
这江怡与贺鹏亮本是两情相悦,从前即便知道贺鹏亮也需得利用她打探宫中消息,可两人独处之时却从来两情缱绻,温柔有情。她显然无法接受此时暴怒的贺鹏亮。她自幼在宫里所见的人情冷暖让她远比一个深闺妇人更有见地,他的态度让她原本还怀抱着与他能有着美满生活的希冀坍塌了,在盖头掀开那一瞬间眼里的光华,就在他这样的质问中熄灭了。委屈的泪水伴着淡淡的咸味润湿了她的嘴唇。她淡漠苦笑:“鹏亮,别再自作聪明了!你真以为那婧瑶公主只是个黄毛丫头?我们的一举一动早就在她掌握之中了。”
“你说什么?”虽然他知道婧瑶公主绝非常人,可若说一举一动尽在掌握,他却是着实不信。
江怡冷笑道:“那遗诏上的字迹固然可以临摹得与先帝亲笔无二,那用印除了用过玉玺之外,也用上了先帝平日颁布要令之时惯用的小方印。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你可知,为何要用印之时我们遍寻不到?婧瑶公主领军出征之前,先帝曾单独召见。父女话别之际,先帝亲自解下他随身携带的印鉴相赠,说是愿以帝王之尊祈求公主平安归来。那印鉴婧瑶公主一直随身佩戴。”
贺鹏亮闻言已是头冒冷汗,可声音里却丝毫未曾有迟疑恐惧:“或许那遗诏是公主出征之前先帝早已拟好的,也未可知!更何况,两个一模一样的成和帝的随身方印,便是让那匠人自己来辨认也未必分的出来。无人亲见先帝把印鉴给了公主,这不过是她们想要扳倒我的策略。”
见他如此执迷不悔,自欺欺人,江怡更是笑的轻蔑:“但凡皇室用印,宫中都有登记。当年刻印之人早在十年前就已告老归田,三月前却离奇失踪。婧瑶公主已知那匠人是被自称是内宫里来的徒弟接走的,又由他那徒弟做中人,花重金让那匠人重新刻制了一枚一模一样的印章。如今替先帝刻印之人虽被你灭了口,可是这世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
话已至此,贺鹏亮已然瘫倒在地。江怡却是头脑清醒地点到:“若是婧瑶公主有心要以此事灭你贺氏一族,大可将遗诏之事呈于朝堂上,又何苦要成全你我?贺鹏亮,我原以为你二十多年前既能追随先帝开创宣国,定然不是泛泛之辈。如今,倒是我看错你了。”说罢,只是带着泪水放声大笑起来,只是那笑声中却让人觉得悲凉。
雅韵
翌日,贺鹏亮平复下来便于一众心服朝臣商议对策,为今之计,只有先承下婧瑶公主的人情了。他们平日里与云国亦有秘密联系,看来只能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图后事了。让人头疼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只见服侍江怡的侍女匆忙进来禀告:“大人,江夫人她,她小产了!”
昨夜的喜房如今乱作一团,据下人和大夫所言,江夫人原就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是她自己不知怎么偷偷煎服了落胎药,才导致了现在的大出血。如今性命虽然保住了,孩子却是夭折了。江怡一脸木然地看了一眼站在她床头同样木然而心痛的贺鹏亮,她的心死了,她的眼泪似乎在昨晚流干了:“若不是因为有了你的骨肉,我也不会求公主放我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