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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是她的幻觉吗?

      这时,管家在外面敲门,声音是关切的:“二少爷,您明天还有事,还是赶紧去休息吧。”
    从很早起傅井博就有个疑问,为什么傅家的每个人都像长了十几双的眼睛,不管他在家里做了什么事马上就会被知晓。
    他又站了一会,抬手把窗子关上,却没有回到床上,而是走到房门前,拉开了那扇木门:“想让我睡就别让她叫了!”
    管家一脸错愕,不禁侧耳去听,却什么也没听到,又抬头确定了一下他的脸色,似乎明白了什么,语气里透着一丝关心:“二少爷今晚喝的不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让人去煮一些醒酒汤?”
    砰!
    房门被人甩上了。
    傅井博从前的脾气不是这样的,虽然较之于严肃认真的傅少商来说活泼酒脱了不少,但是待人还是很客气有礼的,特别是对待像他这样的老员工,很是谦逊有加,有时候甚至于多了几分依赖。
    一切的转变似乎是从他毕业后开始接触公司的业务开始的。
    管家不敢多猜,只叫了人守在房外,嘱咐他一有事就去叫他,然后才离开。
    傅井博关了灯,拿出了耳塞,转头去寻找睡意,辗转了几圈,他从抽屉里摸出了褪黑素,盒子还没开封,是他秘书帮他买的,说是对于休息很有帮助,一个多月了他一直没碰过。
    他坐起来,拧开了灯,没有水,直接将药片扔到嘴里,咬碎后咽了下去,药末的粉面在喉咙里飞散着,呛得他咳嗽了几声,忘了耳里塞着耳塞,一时间耳鸣起来,嗡嗡的杂音声中仿佛又夹杂了什么声音在里面,他甩了甩头,倒下去,再次将耳塞放入耳中。
    ……
    之前有李念在,公司离了毕秋还是能正常运行,有什么急事大家都有意识的去找李念去解决,可是李念现在在医院,归期不定,毕秋这小半天的假都请的异常心虚。
    走进公司,大大小小的文件像雪花一样的砸下来,她看着秘书渴望又无奈的眼睛都有些不敢直视,不过幸而那帮老家伙最近倒没怎么惹事。
    不过这也是自然,吾总的投资进来了,大家的利益又来了,这时候闹事不是自断财路吗?
    毕秋处理完文件,借着电脑的光看到嘴唇还是有些肿,于是推了两个酒会。
    秘书走进来,把一份传真过来的文件交给她。
    毕秋看了一眼,是葬礼的程序表。
    老爷子这辈子没什么信仰,只信自己,所以葬礼也不好按某种仪式来弄,便依造着最稳妥的中式葬礼来办,墓地就在西山后面的半山腰上,紧挨着几位长辈……
    毕秋扫了一遍,没看出什么问题,心里不禁有些诧异,云志尹竟然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为自己造势。
    员工都下班了,毕秋为了赎那半天假,还在办公室里熬着。
    正埋头修改着合同,冷不丁,有人来敲门。
    她抬起头,以为自己听错了,况且那声音又短又轻,于是又埋头下去。
    “毕总。”
    就在她重新投入到工作里时,一道低沉而诡异的声线像羽毛一样划过她的耳边。
    她陡的一惊,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八点。
    这个时间上楼的电梯早关了,只有持着总裁特有的电梯卡才能激活,连保安都没有这样的特权,更不可能是从安全通道上来的。
    她微微欠身,右手在桌子下面摸了摸,摸到了一个小小的电棍拿在手里,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走到门前,她试图透过那层磨砂窗子去看,只是一团黑暗,门外也没有了声响,她深吸了口气,陡的将门推开。
    一阵冷风灌进来,门外空空如也,只能隐约看到桌椅了的形状,她抬手将外面的灯打开,随着灯光大亮,一切都无所遁形。
    她愣了两秒,退回到办公室,然后将门反锁,心这时才感觉到后怕,一阵冷汗过后,她有了些理智,迅速回到桌旁,按下保安室的电话。
    对方向她保证绝对没有人进去过,每个监控都看过了,连大门的监控都显示没有人进入过公司的范围。
    对方这么言之凿凿,她倒不能再怀疑了,毕秋冷静了两秒,吩咐了两句,然后才挂了电话。
    几分钟后,两个保安人员从安全通道爬了上来,气喘吁吁的出现在毕秋面前,还是拍着胸脯保证一路上没遇到任何人,连外面的办公室也检查过了,也是没有人。
    毕秋感觉对方看她的眼睛都透着一股诡异,只能假装镇静的解释是风吹动了门。
    可她知道并不是。
    随着保安下了楼,坐上车的那一秒,她又甩了下头,抬手摸向嘴唇不禁以为是中毒带来的副作用,可那一声毕总清楚的让人头皮发麻。
    车子径直开去了医院,下了车,她打了一个电话,对方是她之上午时通过人介绍认识的一个考授,对方的名头大,工作也忙,不容易才能碰到头,毕秋便赶忙过来了。
    敲了门,还没进去她就听到对方正在和人通电话,似乎也是在沟通患者的事,毕秋听着他对那人的口气十分的恭敬,双方约好了时间,就是明天。
    她似乎来的不是时候。
    终于等对方打完了电话,她一脸笑容的走进去。
    教授倒是态度很谦和,没什么架子,但是一等毕秋谈到有一个串者想请他去看看,老人才圆滑的推拒道;“真是抱歉了,我最近真真的没有时间了,再有两天我还要飞国外参加一个科研项目,不如我把你介绍给我的一个学生,他可是我最骄傲的一个学生了。”
    话都说了这份上就是在逐客了,毕秋站起身,道了谢,走到门口,脚步又是一迟疑,忽然又转身走了回来。
    “实不相瞒,我说的这个病人就是我母亲,我知道您工作很忙,我在这里恳求您,哪怕抽出几个小时的时间也好,我实在是找不到其它的办法了。”
    男人还是叹着气,表情里写着同情:“真的很对不起,不是我不想帮你,像你这样每天过来求我的人很多,我只有一双手,一个身体,也不是华佗在世,如果大家一致认为这个病没有什么有效的治疗手段的话,那么我也可能为力了。”
    从医院里出来,毕秋的脚步仿佛去来时沉重了很多,回到车上,她把头倚在方向盘上,一时间的脱力。
    好一会,她才把车子重新发动,向着前方的黑暗驶去。
    十点整,医院关闭了探病的通道,毕秋被关在病房的大门外,只有隔着一层玻璃看向远处的病房。
    她站了一会,看到她盯住的那间病房里的灯熄了,不一会,从里面镊手镊脚走出一个身影,她所处的地方光线较暗,那人看不到她,她却看得清那人的脸。
    毕郑南走出去很远,才从哪里摸出一颗烟,走到窗口吸起来,那背影在短短的半月里就佝偻了不少,少了几分迫力,倒像是被病催跨的是他一般。
    只抽了半根,病房里传出了什么,他把烟一掐,转身又走了回去,病房门一关,走廊里又彻底安静下来。
    她仰着头,等鼻子里的酸胀过了,才转身一步步的走出去。
    她说了她今晚不回来,南黎川也深心为然,以为她是去帮祖父守灵,于是也没做什么晚餐,一个人匆匆就着几口泡面,解了西装,穿着一件羊毛衫,坐在沙发上处理起工作来。
    所以等钥匙开门的声音一响,他才不由的一愣,随手将电脑扣上。
    毕秋从门外走进来,一进门就嚷着好冷,飞快的脱了鞋,脑门像是安了雷达,径直埋着头就往他怀里冲,竟然把他站了一个后仰,直接仰倒在了沙发上。
    毕秋一身的寒气,拼他命的往他的身上拱,双手死死的搂紧他,害他些不喘不过气,他愣了一下,才把手放在她的背上,轻轻拍了两下,微微一拉,给自己一些喘气的空间。
    “你不是有车吗?没开空调?”自己开车还能把自己弄的像从北极刚回来的一般,这女人也是不一般,早知道就该派个司机接送她,虽然他己经派了人在暗中保护她,可是那些人是万万不能让她知道的。
    这才想起手下应该是汇报了她的行程,只是他一直在忙忽略了。
    “别说话,让我抱一会……”她拼命的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恨不得把自己也融到他身上去,和他成为一体。
    南黎川哦了一声,直觉她的情绪有些异样,也没说什么,抬手把眼睛摘掉,专心致致的抱住她。
    屋里开着空调,不一会,怀里的女人就又重新暖和起来。
    美香在怀当然是好事,可是她这么一言不发也让人有些担心。
    南黎川撑起一只手臂,将搂着她坐起来,毕秋顺势的倒在他怀里,脸像是粘在他胸口一般,怎样也不让人看到。
    “出了什么事吗?”他问。
    毕秋只是沉默。
    知道无法从她嘴里撬出什么,他于是将她放下,用毛毯包住,立在沙发上,大手在她肚子上一抹,平的,猜到她没吃什么,干脆的起了身。
    听着厨房里传出的乒乒乓乓的声音,毕秋把自己放倒,滚了一圈,头向着里,又安静下来。
    太晚了怕她不会消化,南黎川只做了简单的粥和菜,等他端着饭菜出来时,毕秋己经从一条虫,变面了一摊面,因为太热,毯子被踢倒了一边,衣服也扯开了一些,四仰八叉的摊在沙发上,一只手盖在眼皮了,像等着人来捡拾的小动物。
    他无奈的走过去,把这只可怜的,无主的,混身散发着悲伤气息的小东西抱起来,在屋子慢慢的转着圈。
    了解这后,南黎川才觉得毕秋这人其实挺矛盾的,说她强势,真是高估了她,她只是一层硬壳,里面堆的全是经年累月碰壁后得出的理论,学的三分像,却始终不是那种人,可是相对的,她在那层壳后躲的久了,就越发的依赖它给她带来的安全感。
    他像抱着娃娃一样的哄了一会,毕秋的肚子终于咕的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