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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是越来越不了解他这个养子了。
想到这儿,陆德正脸色难堪下来,甩袖离去。
陆德正大步离去,走到庭院中,掺杂着花香的春风拂过,他脚步一顿,心里的怒意淡了下去,脑海不由得想起阮亭幼时的模样。
阮亭不愿意放弃,他很是可以理解,年轻人争强好胜,哪里愿意退让一步。
不撞南墙不回头,只有阮亭吃到了苦头,才能认识到他是为了他好。
他一个长辈,何必与阮亭这么一个小辈计较?
这时,陆德正看到了甄玉棠的身影,甄玉棠裙裾曳地,就像春日里的春花一样,明媚耀眼。
他已过了那个年纪,自是不会对甄玉棠有什么想法。
不过,甄玉棠姿容出众,年少慕艾,想来阮亭与甄玉棠的感情会很不错,倒是可以让甄玉棠来劝说阮亭。
甄玉棠刚才外面回来,见到陆德正,出于礼节,她走过去,微微颌首,“陆侯爷。”
陆德正双手负在身后,“有件事情,我想要让你劝一劝阮亭,你可答应?”
甄玉棠不会蠢笨到一口应下,“不知是何事?”
陆德正将那些话又说了一遍,“ 我瞧你也是聪明人,不然亭儿也不会娶你为妻。趋利避害,才是聪明人所为。只要亭儿放弃状元之位,夏津或是高宏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状元,不拘是首辅大人,还是次辅大人,绝对会在官场上扶持亭儿的。亭儿在官场上走得平稳,你也能跟着享福,你可愿意劝说亭儿?”
甄玉棠轻笑了一下,带着几分讥讽。
观陆德正神态,残留着愠怒,想来定是在阮亭那里受了挫,这才找到她来劝说。
陆侯爷眉头又皱起来,“你笑什么?”
甄玉棠脸上的笑意消失,神色冷下来,“陆侯爷口中轻飘飘的一句放弃,您可知对我夫君意味着什么?”
“我夫君在京城时便已读书多年,回到泰和县的三年时间里,他日日寒窗苦读,不曾有一日懈怠,在阮家的时候,哪怕是寒冬腊月,屋子里只有一个火盆子,他也依旧温习功课。来到京城,他携带最多的东西,是他平日要用的书。”
“院试时,他是案首;秋闱时,他是解元;会试时,他是会元。所有的第一名,是他辛辛苦苦了数年的结果。放弃二字您说得轻巧,可您这是把他多年来的心血踩在了脚底上。”
甄玉棠毫不留情的质问道:“您打断了他的脊梁,再给他一个甜枣吃,这是真的在为我夫君着想吗?”
“我不过是一个小女子,不懂官场上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我夫君自有决定,陆侯爷请便,我就不送陆侯爷出府了。”
话音落下,甄玉棠越过陆德正,朝书房走去。
陆德正身子一僵,老脸上是说不出来的难堪。
他让阮亭放弃状元之位,实则是让阮亭放弃多年来的努力与心血。正因为阮亭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才可以说着这样诛心的话语。
甄玉棠不愧是阮亭的夫人,让他请便,两人说的话,也是一模一样。
————
去到书房的门前,甄玉棠犹豫一下,素手还是推开了雕花木门。
和煦的春光透过轩窗映在地上,可阮亭却处在日光照不到的地方,深邃的轮廓掩映在阴影中。
面前虽然摆着书籍,可他并没有看书,神色落寞。
听了那些话,阮亭心里肯定不好受。
其实阮亭也很可怜,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他身边的人却总是把恶毒的那一面对着他。
甄玉棠走过去,俯在阮亭的肩上,把他抱在怀里,没有说话,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无关情爱,阮亭不是一个合格的夫君,可算上前世,甄玉棠与他相处几十年,阮亭是陪在她身边时间最长的一个人,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他身后是甄玉棠,阮亭下意识握上她的手,甄玉棠身上的温度,赶走了他周身覆盖着的那层冰霜。
阮亭声音有些低沉,“你都知道了?”
“是,陆侯爷方才遇到了我,让我来劝说你。”
阮亭把甄玉棠拉到面前,“那你要劝说我吗?”
甄玉棠轻轻一笑,“你是我夫君,我当然听你的话呀!”
她面上的笑容不明显,可在阮亭看来,这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笑颜,宛若一阵春风,将所有的温暖吹进他的心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此刻阮亭的喉咙却有些干,“玉棠,谢谢你。”
甄玉棠笑了笑,没说话,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阮亭出了声,“当今圣上荒废朝政,由内阁与宦官把控朝堂。李首辅与高次辅确实不会让其他人成为状元,圣上也确实不会拂他们二人的颜面。
“鹬蚌相争,皇上近来越发器重高次辅,但李首辅乃内阁一把手,有许多事情皇上还要仰仗他来处理。皇上年轻时也曾爱民如子,这几年来荒诞了些,但也不是愚蠢之人。状元之位无论是给夏津,还是高宏,都不是个好法子,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