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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说起来的话,我当初一夕之间转换了时空,还是爱花遇见了我,然后收留了我半年之久。”
“哦?你是这么以为的么?”
“是的,这是我真实的想法。”
虽然奴良陆生看起来还是半大少年的样子,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很真挚,那双棕色的眼眸也闪耀着。所以玉藻前收回了自己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脸上的表情也更加温和了一些。
“的确,爱花与你之间的事是应该交给你们自己来解决的。”玉藻前轻笑着说道。
不过清水爱花一看父亲的这个表情就知道,他在这句话之后一定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说。于是少女咽下了嘴里的食物,乖巧地将两只小爪子放在膝头,看向了父亲的侧脸。
“但是除了这个问题,我,或者说我的子侄还有另一个件事要补偿你们。”
“您的侄子不是…”
“没错,我的子侄就是你知道的那个人。他是晴明,信泰森林的晴明。”
玉藻前的话像是一枚地·雷一样,被引爆在这个屋子里,刚刚表情还很游刃有余的奴良滑瓢蹙起了眉头,情绪立刻就变得很糟了。
老人当然憎恶这个名字,因为就是这个名字祸害了他们一家两代人——甚至可能是三代。是这个人间接地迫使他的儿子与山吹乙女分别,然后在一切重新走回正轨之后夺走了奴良鲤伴的生命。
奴良滑瓢一直在失去,从他挚爱的樱姬开始,老人永远都是被爱的人留下的那一个。他是个大气的人,所以不会怨天尤人,但是这依旧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个刺。
“等等?为什么是晴明?”作为一个阴阳师,清水爱花却一下子就意识到了父亲语句里的错误。“晴明…师父他失去了自己的名字么?”
“名字?”奴良陆生询问道。
“名字可是‘咒’,是这个世界上最短也最有力的咒。”清水爱花将手按在胸前,认真地解释道。“这个咒定义了我们的存在,让我们成为了各自。就像是作为半妖的我叫做、爱花,而重活一次的我却叫做清水爱花一样。我还是曾经的自己,但是在定义以及旁人的眼中,我的存在却发生了变化。这就是名字,是咒。”
“这么说就不对了,”奴良陆生想明白了少女口中的‘咒’,所以意识到不对劲。“晴明他是安倍晴明啊。”
两个年轻人转头看向了玉藻前,而这位大妖怪却表情悠闲,笑而不语。正抽着烟枪的奴良滑瓢吐了一口烟,说道。
“原来如此,是为了逃离这个名字带来的东西么。”
“逃离?”
“陆生,你对阴阳术不够了解,所以才会不清楚,而爱花你从历史里来,所以同样不明白这一千年里发生了什么。”奴良滑瓢把熄灭了的烟枪在烟灰缸上敲了敲,然后放下它,环起了自己的手臂。“我曾经有个朋友在阴阳道上还算是成就非凡,所以我明白一件事。…爱花啊,你知道安倍晴明的故居现在被称为什么吗?”
“故居?”清水爱花疑惑道。
“是神社,安倍晴明公的神社。”
少女的脸色一瞬间就不好了起来,她语气艰涩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您是说…在这个时代,晴明他被人们当做神明一般敬仰,还为他修建了神社?”
清水爱花觉得自己都要被逗笑了。
如果自己的老师,自己的表兄弟是纯粹的人类的话,那么他被人们视做神明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好事。但是那个前提也依旧是晴明他乐意被“神明”的身份所束缚,放弃自己往后的所有的抉择,永远地倒在神明的位置上。
但是安倍晴明是什么呢?他是半妖,是信泰森林的九尾天狐葛叶与人类的孩子,作为半妖狐子他原本就拥有漫长的生命和无限的未来与可能性。自由的狐不会去成为神的,永远都不会。
“具体的事就让晴明自己来说,而我只不过是替他传达这个意思而已。”玉藻前轻柔地摸了摸少女的脑袋,他的力道轻巧,很快就把女儿支起来的耳朵揉成了一对飞机耳。“人类的语言是有力量的,也许一个两个人那样说并不会带来什么结果。但是当大多数的人的心和言语都确认了一件事之后,这种汇聚在一起的语言会反过来影响现实。”
就像是在母亲腹中被孕育了整整十六个月的茨木童子,他一生下来就被人们称为“鬼子”。因此这种语言影响了他,让他的身体也在不断的向着鬼靠拢。当年幼的茨木童子说出“我的确是鬼,我要离开人世,随着命运的召唤到鬼的世界中去了。”的那一刻,他就真的变成了彻头彻尾的鬼。
“我们要去见晴明了么?”清水爱花的耳朵在玉藻前收回手之后,立刻又兴奋地竖了起来,看起来特别的好骗,哪像是只狐狸的样子。
“不止是晴明,爱花。还有其他的人也在等待着你,他们在历史中沉睡,然后又在十一年前再度醒来…他们在等着你。”
“那我们,出发?”奴良陆生指了指大门。
“在这之前,爱花我们先回家去把这身小褂换下来吧。它美虽然美,可是放在当下却有一些妨碍行动。”
听见玉藻前这么说,清水爱花拎了一下自己的裙摆,乖巧地应了下来。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实际上她的那好几条尾巴还要特意从裙摆下面探出来,感觉挺不舒服的。她又不像是玉藻前那样对妖力的掌控出神入化,可以让自己的部分妖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