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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深处突如其来的厌烦,缓缓地俯身凑近了她,语气放轻,低醇耳语一般。
“当然,不知阿菀想如何罚我?”
离得越近,那股甜腻的香气更加浓烈,他辨出了秋梨、沉香、檀香三味,似乎还有着别的香甜气息,说不清道不明,让他骤然有些咽干。
眼底的深色愈浓,方才弥漫上来的厌烦不悦已经都飞散了去。
陆菀不闪不避,葱白的指尖流连地抚了抚他所赠的碧玉簪,很是喜爱的模样。
她端起了一盏荷叶白玉劝杯,满上了朝露浆。
一双眼波流转的妙目瞟着他,眼中仿佛有小勾子,勾得他心念微动。
“若是玉郎满饮此杯,此事便算是过去了。”
劝酒的杯子容量都大,这一大盏足足有个一升,等喝完了怕是也没心情饮食了。
陆菀心情愉悦。
偶尔捉弄一下谢瑜也是件趣事,要是能看见一贯冷静自若的谢玉郎露出个吃瘪的神情就更好了。
她用余光觑着桌上摆放着的香橼杯,色泽金灿灿的,很是喜人,心下盘算着,等谢瑜露出为难的神色,她就假装大度地开口让谢瑜换上小巧的香橼杯。
香橼杯是用一整个香橼一剖为二,去瓤挖空制作而成,还雕上了花纹。而用香橼做酒杯斟出的液体,都会带上些芬芳之气。
这都不是要紧,重要的是,她要谢瑜与她一道用一分为二的杯盏。
杯盏合二为一,最能联想到的,不就是合卺酒么,用得就是一分为二的匏瓜作杯盏。
孤男寡女,年纪轻轻,相对而坐,共用一分为二的杯盏,这要是还营造不出来暧昧氛围,她可以把陆菀二字倒过来写了。
陆菀的小心思算计得好好的,脸上的笑意都真切了几分,眸中的点点星光不住闪烁着。
只是这时,楼下吵嚷、哭叫声骤起,乱作一团,穿透了隔音的楼板,瞬间打破了此间的宁静。
作者有话要说: 用香橼做杯子盛酒,唐宋时有这种风俗。明清时候还有专门的供摆香橼的架子。
至于朝露浆,原本的名字应该叫沆瀣浆,《山家清供·沆瀣浆》里说是用白萝卜和甘蔗煮的汁水。早在三国时,曹植就有诗云:带我琼瑶佩,漱我沆瀣浆。
☆、闹事
“丧天良的店家!谁知道饭食里放了什么,能让我儿吐成这样!黑心黑肠地害人,就不怕遭了报应吗!”
尖利愤恨的叫喊声传到了楼上,这中年妇女嗓门忒大,陆菀在楼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听起来是有客人吃出了毛病。
她面无表情地思索着,这事她既然遇见了,可不能不管,这可是她阿娘的店铺。
况且,把客人吃出了问题,可不是什么小事。
弯弯唇冲谢瑜一笑,陆菀放下了手中的荷叶杯,对着谢瑜柔声解释道。
“还请玉郎稍候片刻,这是我阿娘的店铺,我需得去看看。”
边说着,就轻轻地提起裙摆,就要出去看看。
结果谢瑜冷不丁地身形一动,就挡到了她面前,她又快了些,没收住力,这下就刚好撞进了他怀里。
一股清冽微苦的男子气息吸入了鼻间,她下意识地双手抵在了谢瑜的胸膛上,这触感温热又坚实。
若从背后看来,就是一对情不自禁的男女情至深处,深情相拥。
陆菀一仰头,就与他四目相对,甚至看见了他眼眸中自己的影子。这次不用假装,都微红了脸。
略微缓过神来,她就有些仓皇地后退一步,带着些歉意,“是我莽撞了。”
见她害羞,谢瑜轻咳了一声,唇角稍稍翘了翘,换了个话题,“我与你一同去。”
沿着楼梯往下走,陆菀就看见店内外已经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大多都在窃窃私语。
“这不是开香药铺的秦寡妇吗,她可就这么个独苗,好不容易拉扯大,在店里吃出了毛病,怕是不能轻轻放过了。”
“哎呦,我可才吃了一半,不会也出毛病吧……”
谢瑜走在前面,让她走在自己身后,以免被冲撞。
百姓们便是不认识他是谁,见他举止有度,仪容出众,想必是什么世家郎君之类的官员,就不由自主地为他让来一条道。
原本陆菀还真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多少有些焦急。
可是一见到这中年妇人一个劲地干嚎却没有眼泪,登时就放下心来。
若真是独子出了事,还能少了眼泪么,现在这般干打雷不下雨,分明是装的。
怕不是个来讹人的。
可能酒肆的确流年不利,恰巧了,精明的大掌柜今日外出收账了,只有二掌柜的在,他文气清瘦,一看就是个读过书的人。
可这读书人平日里又只会盘盘账,在嗓门高昂、又一个劲撒泼的妇人面前急得直搓手,憋得脸都红了。
“秦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