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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叹了口气,就沿着淌着雨水的回廊去行吩咐之事了。
门内,谢瑜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就寻了外袍自行穿上,视线却是落在榻上沉睡那人身上。
所幸,细碎的衣物窸窣声并不曾惊醒她。
原本以为她要因着赐婚之事与自己闹些脾气,却没想到竟是主动来寻了自己。
谢瑜此时心情放晴,就轻步地站到了榻前,俯身在她粉嫩的面颊上落下一记,轻得如柳絮拂过一般。
这才离去了,连阖上门的声响都克制到极低。
若是她日日都能在自己的榻上醒来,这才是妙事,他望向昏暗不明的天际,眼神黯了一瞬。
所以等申时一刻左右,陆菀缓缓地睁开眼,放空的目光聚焦了些,就发现一起入睡的郎君已经不知所踪。
身边已经是凉透了,谢瑜早就不知离去多久了,倒还把今日着的那件竹青色的外衫留在了榻上。
?这是想告诉她,他的衣衫便如他的人,与自己同在吗?
陆菀被自己逗笑了,懒洋洋地从枕边摸出了自己的玉簪,又在房内找了把木梳,随意给自己挽了个简单的发髻。
这下好,来的时候谢瑜醉着,自己醒了之后他又走了,非常完美地错开了可以正常交流的时间。
那就只能留张纸条了。
陆菀用笔洗里的清水磨了些墨出来,凑合地写明了自己的来意,虽然字丑了些,还是能认出来是什么内容的。
她寻思了一下,就叠了个同心方胜的样式,用白玉的镇纸压了半边,想来谢瑜定会看见。
留了纸条,坐在书桌前,陆菀一手托腮,听着外面的滂沱雨声,不知怎的就想到了许久之前谢瑜在身后环抱着,带着自己写字。
不过自己那时好像并没有把字迹带走,也不知道他后续是怎么处理了,有没有收起来。
想着这些杂事,她的视线就落到桌上那种供着时令鲜花的玉瓶上,忽然就觉得那支杏花略有些突兀,与瓶中其他不太相宜。
说不定只是下人们随意摆放的,既然无事,她索性就打算替谢瑜修剪一番。
可是,才将花枝提起,她就看见了花枝底部沾了些絮状物,倒有些像泡皱了的纸浆。
待到把花枝都提了起来,淋漓了一桌的水渍,陆菀才看见,这花瓶里,竟是泡着许多撕碎的纸片。
这也太不讲究了,她蹙了蹙眉,本不想窥探谢瑜的私隐事,却突然眉心一跳,只因余光里看见了个“荀”字。
莫不是跟荀方有关?
陆菀用花枝勾出了几片,显然是才泡进去不久的,字迹都还未散,只零零散散的几个字。
荀,越,裴,陆……
再想寻,却是没有了。
她把花瓶收拾回原样,又擦净了桌上的痕迹,思衬着:看上去似乎与之前科举一事有关,说不定就是谢瑜得来的消息。
看起来似乎还有什么自己不知晓的内情,而且谢瑜并未有想告知自己的念头。
陆菀也没想深究太多,毕竟如今阿兄已经无事,自己一家又乘此时机脱离了陆家,已是得了便宜。
再者,谢瑜也没有把公事全盘告知自己的义务。
外面的雨短暂地歇了会,她便起身打算回去。
一推开门,铺面而来的是湿润潮气,陆菀抬了头,就看见南边飘来的阴云连绵不止。
正是黑云压城的时节,看来自己需得快些回去,若否,便要被这将来的疾风暴雨浇到了路上了。
这会儿,谢瑜也已经到了东宫的地界,他被袁默遣来的宫人接应着,沿着僻静宫道往鲜少人往的宫室去。
黑漆的廊檐在滴滴答答地流水,青石板上常年被雨侵蚀出的小坑里汇满了水,又被新落下的雨滴推挤了出去。
“询安,你来了。”
一进了门,上首端坐的太子便起身相迎,面上带笑,脸庞苍白,时不时还轻咳两声。
谢瑜见他如此,眉心起了些微波澜,揖手后,淡声问道,“殿下可是又犯病了?”
“无妨,不过是骤然被寒气一激,许是明日便好了。”
周怀璋也不在意,示意他坐下便好,又让袁默给他倒了杯热茶。
“还未恭喜询安,不久便要迎娶美娇娘了。”
周怀璋笑了笑,显然是已经从钦天监那得知,谢瑜的好日子应当是定在了不久之后。
谢瑜眉梢微动,端起茶来沾了沾唇,语气平和,“殿下召我来,可是为着越宁王之事?”
今日赐婚,想必圣人要趁机做些文章,不外乎就是因着那位异姓王。
“果真是瞒不过你,”周怀璋苦笑着,“钦天监午后便定下了日子,如此匆忙,显然是出自圣人授意。他更是下了旨,言说阿湄将被册为太子妃,越宁王身为人父,需得到场。”
“他此举,定是为了借口我大婚之事,一举铲除越宁王。”
“那道旨意,已经被快马加鞭,送往闽南了。”袁默低声替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