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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仔细察看谢瑜已愈合的伤口,箭伤与刀伤,多少是有些不同的”
陆菀微微怔然,这些时日积攒下的许多可疑之处都翻涌了出来,她的心里已经是有了些动摇。
她当时就是怀疑谢瑜的伤有假,才会刻意撞了他一下。
而刘季责这个名字她也不曾听过,若是他编的,想来不会如此自然,更何况还拿出了实物。
“对了,我曾疑心你听得了我的些许隐秘事,便设计了人推你下水,冬日于城外截杀你,偏偏这两次,谢瑜都能及时赶到,想来我那时身边应是有他的耳目。”
“这两件事,谢瑜可曾告知与你?”
陆菀的长睫如蝶翅般颤动,她闭了闭眼,缓声答道,“冬日那回,是信王世子路过,恰巧救了我,并非谢郎君。”
可在她的眼前挥之不去的,却是谢瑜书架上的红色平安符,那分明是她掉落在现场的那只。
裴蔺未曾反驳,而是提起另外一事,“说起来,我曾听闻陆家分家之事,起因是有个通房试图谋害主家,只是后来那个通房未曾被送官,只是被赶了出去。”
陆菀忽而生出些疲惫来,难道是这件事也与谢瑜有关。
那他们的初遇,以及后来所有的遭遇,岂不是都是在他的算计之中?
若是真是如此,谢瑜未免也太可怕了些。
陆菀垂下眼,气息有些急促,她觉得自己仿佛立在了悬崖边,紧绷着竭力为谢瑜辩解的心神,试图为他开脱。
却又总是有回想起的种种蛛丝马迹说动她,裴蔺所说,或许才是真的。
眼见小娘子露出动摇神色,裴蔺却没有放过她。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变成了击垮她最后一丝理智的利箭。
“那通房得了谢府的一大笔金银,已经是回乡去了。”
他似是犹疑,还补充了句,“至于如今是否还活着,我倒是不知了。”
“但当时撺掇着陆府老夫人行此计的那人,也是受了来自谢府的金银,此事应是好查。”
这都是有据可查之事。
想来,极可能是真的了,陆菀有些绝望。
“至于你与他的赐婚,也是他从中斡旋得来的,他与太子交情甚好,太子言语间让陛下有些意动,不是什么难事。”
裴蔺真真假假地混说着。
陆菀听着,忽然就觉得有些冷。
明明是六月间,天气都已经热了起来,她却觉得仿佛自己的每一寸骨头都被冻进了冰窖里,再被人一点点用榔头敲得粉碎,又冷又疼。
原来那些她曾经以为的,自己想方设法地靠近,居然极有可能都是谢瑜精心地设计与安排。
那么当自己每每自以为得计时,谢瑜是不是在心下冷笑着,以掌控者的身份,冷眼旁观着自己稳稳地走进他的陷阱中。
他竟是有这么多事瞒着自己。
他到底拿自己当作什么。
是希冀与之白头偕老、恩爱不离的心上人,还是一个独属于他、可以戏弄可以欺骗的玩物。
良久,陆菀动了动唇,脸色白得惊人,“您告诉我这些,是想做什么?”
她又不傻,裴蔺身居高位,哪来的兴致和时间,跟她剖析谢瑜曾经是如何将她一点点引入局中。
尤其是在这个洛京将乱的当口。
再者,她若是对谢瑜有所怀疑,自然会去亲自揭开了问他。
陆菀作出一副不信任他的神色。
裴蔺一挑眉,随即拍了拍手,就有人上来仔细地把她捆绑好,还塞了她的口。
陆菀自知挣扎无用,就静静地看着,那个揭破了她与谢瑜之间所有温情伪装的背影。
“不过是想邀着你,陪我演一出大戏罢了。”
被推搡着,跪坐在一间静室内,陆菀敏感地发觉身边似是还有一人,有些艰难地转身,就看见不远处还捆绑了一人。
竟是施窈!
她试图发出些唔唔声,可施窈就像是完全听不见一般,只垂着头,看上去很是虚弱。
“不过是喂了些药,你若是再出声,就给你也灌上!”
身后的人嗤笑着,毫不怜惜地踹了她一脚,就让她趴伏在了地上,娇嫩的脸颊紧紧贴到了冷冰冰的粗粝地面上。
虽不曾伤筋动骨,这任人宰割的姿势却是极为屈辱。
陆菀合上眼,试图忽略了自己此时的处境,竭力平复着心绪,思索着裴蔺的动机。
便是谢瑜一直在骗她,却从不曾真的伤害了她及家人,她应该对谢瑜多些信任才是。
那些他瞒着的,自己都会亲自与他对质,说不定谢瑜也是有别的苦衷。
一定不能相信裴蔺,陆菀默念着,像是在说服自己。
又过了不知多久,她才被人像拎沙袋一样抗了起来,扔到了一队军士中,直直地跌坐在地上,面上的胭脂都糊做了一团。
她眯了眯眼,觉得这正午的日光很是刺眼。
一群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