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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交待了其中原委:是裴蔺派人将施窈被抓的消息泄露与他,他一心记挂施窈的安危,才会如此误导我。”
没想到啊,陆菀眉梢微扬,有些讶异,由此观之,原来徐凛对施窈并非是无意的。
她有些魂游天外,原书剧情里只说徐凛早亡,看来是因为徐凛亡故,施窈才另嫁他人的。
也不知道此次他们二人能否得个善终。
陆菀很有些唏嘘,她对徐凛这般行为其实没什么感触。
毕竟徐凛又不是她的什么人,他只想护着施窈,好似也没什么错。
只是想不到,自己才离开洛京不过半月,再听这些事,竟是有种恍如隔世,物是人非的感觉。
谢瑜也默了一瞬,那日他得知真相时,以为陆菀当真出了事,仿若整个人瞬间堕入深渊的绝望与恐惧,是他此生再不想回忆起的。
他见陆菀面前的杯盏空了,便提起了红泥小壶,亲自为她斟上了茶水。
两人缄默无言,各怀心思,对坐了许久。
窗外又在落雨,淅淅沥沥的雨声不止,雕花檐边汇下了细密水流,冲刷着院中的青石板,让这雨中深夜更显静寂。
谢瑜掀了掀唇,在袖袍下攥紧了修长的手指,嗓音微颤,轻声问道。
“阿菀,你会原谅我么?”
这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陆菀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她酝酿了一下言词,开口道,“我昨日便说了,即便是你当真选了阿窈,我也不会怨你,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
“既是如此,又何来原谅之说。”
她的语气很淡很轻,像屋角暖炉袅袅升起的白烟,只一瞬就要飘散了去。
可听在谢瑜耳中,却不亚于在他心上落下一记重锤,沉重如泰山,痛极发麻。
那张清隽的面容上罕现了几分慌乱,他端起桌边已经凉透了的药汤,故作平静地抿了一口。
入口苦涩且辛酸,浸透了唇角一贯挂起的温和笑意。
“你若是在意我露出口风要接纳南安郡主之事,我也可解释,实则是我与太子设计,假意投靠越宁王,甚至连南安郡主也是知情的……”
陆菀慢慢地小口抿着茶,等他说完了,才抬眼望他,明澈的眼眸里静得像一汪清泓,隐隐藏着不耐。
“夜已深了,谢郎君可否放我回去?”
“阿菀,”谢瑜的手攥紧又松开,他嗓音压得极低,“要如何,你才能原谅我?”
曾经惹得洛京城无数女郎竞相倾慕的郎君此时目光隐忍,连语气也低得近乎哀求。
“你还像从前一般,唤我玉郎可好?”
陆菀别过眼不看他,笃定地又重复了一遍,“你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谢瑜似乎想触碰她,可修长如玉的手伸出了袖边,便又收了回去。
他有些艰涩地问道,“阿菀,你是不是,不想嫁给我了。”
这是自然的,陆菀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她有些怕谢瑜还会如今日一般行事,一言不合就把她给掳了出来,实在是太过执拗疯狂了。
便是极偶尔来一次,也够吓人的。
就又补充了一句,“你从前对我编那些谎的时候,也未必有多么情根深种,如今事已至此,我们又何必再纠缠下去?”
“谢郎君,”陆菀凝视着他,冷静且残忍,“你是聪明人,难道分不清心悦与偏执的区别吗?”
她知道自己双标,也早就告诉过他的,若是他对自己说了谎,欺瞒着自己,她便再不会原谅他。
陆菀不动声色地抚着自己手腕间、玉镯下未好全的伤痕。
如今有了周延这般容易攻略的对象,她也马上就要回去了,何必还要与谢瑜纠缠在一起。
她可是,从来,都不曾喜欢上他。
陆菀垂了眼睫,被羽状青影遮住的眸色变幻不定,渐渐归于平静。
谢瑜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思索着陆菀话中之意,猜测她大约是恼火了今日自己将她掳来之事,便低哑着开口。
“今日是我不对,不该不顾你的意愿,强行把你掳出来。”
他不敢放纵自己去想,或许陆菀已经知晓了自己曾经欺瞒他的那些事。
就转头望了望窗外暗黑如墨的夜,眼睫微颤,“等雨停了,我便送你回去可好?”
陆菀皱了皱眉,到底没有再反对。
昨夜吹了一夜的凉风寒雨,谢瑜早就发了高热,这会也是一直强撑着与陆菀叙话。
嗓间像是堵了什么,心里更是滋味难言,便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将右手握拳搁在唇边,便开始闷声咳嗽,一声比一声撕心裂肺。
好似要将自己的心都咳出来,也好捧给她看,自己当真是不愿失去她的。
可听在陆菀耳中,却只换来了她的心下叹气——何必呢?
她当然知晓,这是谢瑜昨日在府门外站了一夜,才染上的风寒。
可是,这又是何必呢。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