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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更别提一计不成,今夜又做了这般过分的举止。
可是听着耳边的咳嗽声越发嘶哑,她难免有些不忍心,还是提起茶壶,给他斟了杯热茶,推到了他的面前。
“喝杯热茶,许是能好些。”
谢瑜眸中微亮,他压抑住嗓间的不适,弯了弯唇,“多谢阿菀。”
可陆菀却压根没看他,沉静的视线只落在了窗外乌黑的夜幕中,似是在急切地盼望着雨赶紧停下。
也好赶紧离开他……
谢瑜揉了揉眉心,只觉得自己的种种手段都像是悄无声息地化进了暗无边际的雨夜里。
他有百般算计绸缪,却唯独打动不了阿菀,这让谢瑜心中陡然生出些无措和茫然。
这是他自放下了幼年往事后,再不曾遇到的无路绝境。
听阿菀方才的话意,是知晓了那些他暗中所做之事?
可她如何会知晓,难不成又是裴蔺告知她的?
谢瑜唇角微翘,苦涩难言,心里越发冷了几分,脑海中却在逐渐估量起,大约再有几时,能将京中乱象一扫而清,也将裴蔺一党尽数打净。
他在想,等洛京安稳些,等他娶了阿菀,那时便会有许许多多的时日能挽回她。
而现下,他也已经将事情说明,便该再给阿菀些时日,让她慢慢放下此事。
又过了几刻,外面的雨声渐渐停了。
陆菀站起了身,便要脱下身上男子式样的青色外袍,却被谢瑜拦住。
他垂眸认真地将系带系成个蝴蝶结的模样,嗓音清润微哑。
“今日之事是我做的过了,阿菀还是勉为其难地披着吧,若是再着了凉,便是我的不是了。”
陆菀没出声也没拒绝,待他一系上系带,便又自觉地离他远了几分。
谢瑜垂眸不再言语,亲自撑着伞,将她送了回去。
两人静悄悄地推开了缠绕翠蔓的暗门,并不曾惊动任何人。
屋檐淌雨的滴答声清晰可闻,陆菀扯了扯对于她太过宽大的青衫,紧紧跟在提灯撑伞的谢瑜身边。
满陆府的人都沉睡着,无人知晓她与谢瑜在丰淮六月连绵的雨夜里相对静坐了许久,却是再不复以往。
陆菀有些恍神,被她归结于熬了夜,太过困倦。
等回了寝居,她去试探着摇了摇睡在外间的阿妙,却只听见对方哼哼唧唧地呜咽了两声。
寝居内还有些往日不常闻到的香气,她倒了杯茶水,就将香炉里未尽的炭火尽皆泼灭了。
想来这里面应该是被谢瑜的人混进了什么安神助眠的香料。
原先的被褥都落在了谢瑜那里,陆菀便又从衣橱里又抱出了新的,她铺叠着床榻,藏好谢瑜的外袍,心里更漠然了几分。
想来他是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她需得快些攻略周延回家才是。
只是临睡前,想到他的所作所为,就忍不住有些头疼。
那人生得一副玲珑心窍,偏偏在这感情一事上,就仿佛失了智一般。
竟是都能做出夜半掳人这等事来。
亏得他还是大理寺卿,熟读大桓律法疏议,简直是知法犯法。
翌日,她还未起,才睁开了眼,就听见阿妙的小声惊呼。
阿妙一手收着床幔,有些慌张地看了看陆菀身上盖着的被褥,现出些疑惑不解的神情来,小声询问道。
“娘子……我怎么觉得,昨日铺上的,好像不是这套被褥……”
陆菀半坐起身,往外间看了看,只能看见几个恭恭敬敬的人影,她收敛了下心神,轻声吩咐。
“莫要张扬,我自有道理。”
阿妙虽是不解,还是点了点头。
陆菀微微一笑,心道伺候的人少些也是有好处的。
自洛京出来,她身边只带了阿妙一个贴身婢女,其余人都是进不得内室的,这倒也省了解释被褥去向的麻烦。
照例去周夫人处请了安,见她面色红润,神色安详,陆菀就有些意动。
“你在想什么呢?这般出神?”周夫人很快就注意到了,轻轻地推了推她。
“阿娘,我们什么时候才会出发,去兴南拜祭外公?”
她依偎在周夫人身边,垂着眼,语带迟疑,“我昨日看见谢瑜了,可我又不想再见到他。我们还是早些启程去兴南吧。”
周夫人蹙了下眉,“若是去兴南,需得行船。如今这般多雨,江上亦是水流湍急,怕是还要等上几日。”
她也听说了昨日之事,却不甚在意。
“你若是担忧再遇见他,这些时日少出些门便是。左右你阿耶和阿兄商量了,日后都会留一人在府中,遇见谢瑜上门便赶出去。”
周夫人还笑着补了句,“难不成他还能翻墙进来不成?”
……
陆菀有些无奈,阿娘简直对谢瑜的无耻程度一无所知。
谢瑜如今可都会半夜掳人了,她躲在府里也不见得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