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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
“士为知己者死,死士为主家而死,兄长们如此,我也是如此。”
他挺直了瘦弱腰板,仰着头,说着韵脚对仗丝毫不通的话。
陆菀猜测大约是其他抚养他长大的暗卫教的。
她望着昂首挺胸的小少年一时有些愣神。
也很想再劝劝他,毕竟他还年少,许是不懂得生命可贵。
便是蠢蠢欲动,想跟着自己回来的张元娘,都在听闻为仆为婢者,主家打杀勿论之后,打了退堂鼓。
他曾与自己幼时一样流落街头,又同样被好心人收养。
但是却长成了与她完全不同的一类人。
可陆菀掀了掀唇,却还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似乎跟十六心中所愿的比起来,自己的那些劝导之语,都难免落了下乘。
她放任自己,自欺欺人地想,若是周延顺利继位,当了个富贵王爷,十六也许不至于有什么性命安危。
十六便这般离去了,身上只带了些细软,他说自己会渡船南下,连马匹都不需要。
临出巷口前,小少年若有所觉,还在巷口的繁茂翠树下回了身,高高地摆着手告别,圆脸上笑得欢快。
惹得陆菀也是眉眼弯弯,扬起手晃了晃帕子。
只是当时谁都不曾想过,这一去,便是再未得见。
*
因着接回陆菀的缘故,与谢瑜购置的别院相通的那道暗门又被拆了开。
蒙络摇缀的青浓藤蔓都被大刺刺地扒拉开,露出内中边缘锈蚀的小门来。
可如今,那门上都被钉上了木条,横横竖竖地封得紧死。
这都是周夫人交代的,她甚至还亲自来查验了一番成果。
因着这两次生死攸关之事——陆菀离京时被劫持,还有此次落水失踪,周夫人的心里着实是存了刺。
这是她十月怀胎,又阔别多年的女儿,周夫人自是不肯轻易让陆菀再冒险。
她并不想让女儿再与谢瑜、周延之辈搅合到一起,惹上些什么性命之危,便又叫人封上了门。
却没曾想,才隔了一日,谢瑜便领着施窈,亲自叩响了陆家别院的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徐凛父母的故事,有点复杂,回头补一个番外~
☆、情深
周夫人心下不悦, 拈紧了帕子又松开,却还是松口让他们两人进了府。
说到底,此次落入淮江潮中, 还是谢瑜救了阿菀。
再将之拦在府外, 有些说不过去。
而在陆府门外,因着要拜见陆家长辈,施窈换上了一袭浅姜黄折枝纹样的百迭绫裙,敛着眉眼, 跟在谢瑜身后半步,被婢女引了进去。
陆府别院虽是小,却很精致。
园中堆叠的太湖石下流水潺潺, 几竿修竹,池中小荷微露,只需移上几步,入目所见便换了景致。
再仔细打量一二,点睛处的葳蕤花木下,都有些土壤拨弄的痕迹。
显见得是主人家新近侍弄过的。
施窈暗叹, 陆家的人当真是好情趣, 便是临时居所也好生布置了一番。
她瞥了眼前面的郎君, 便见他步履从容翩然, 目不斜视, 也没了什么兴致与他说上几句。
只一门心思地等着去拜见周夫人。
旧日里她去陆府, 周夫人待她皆是和气亲切,也不知今日会如何……
才进了正堂,入目便是曲线婀娜的石花托,其上养着盆芍药,粉嫩娇妍。
对着门的是铺着竹簟的矮榻, 两侧是一溜清漆圆木的扶手椅,俱是罩着浅湖蓝的绣花椅罩。
周夫人显然月份重了,腰后倚着凭几软枕,面色淡淡地看着他们两人进来。
她与谢瑜上前各自行了个晚辈的礼,周夫人也未起身。
“阿窈来我身边坐,谢郎君便随意吧。”
她指了指那鹤膝桌边的藤圆凳,示意他尽可随意。
“冬日里便听阿菀说你病了,怎地如今还这般清瘦?”
周夫人对着施窈温和道,面上虽比起旧日的热切淡了些,却还是有几分亲近之意的。
见此,施窈才安下了心,低眉顺眼地说了几句,只道自己是久病才愈。
“我差了人去唤了阿菀过来,可她却还在午歇,你若是想去寻她,我让婢女领着你去。”
听到周夫人说陆菀还在午歇,一侧垂眸的郎君唇角微扬。
他与阿菀相处这些时日,对她的作息了如指掌,可是不知她还有这个时辰午歇的习惯。
想来是周夫人不想让阿菀见到他,随意编的借口罢了。
施窈善解人意道,“那如何使得,那岂不是扰了她的好眠,便让她歇着好了。”
她不着痕迹地看了看谢瑜,指望着这人说上两句。
可那人坐在椅上,身姿挺直,微垂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