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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眨眼便又黯淡了下去。
才至寝居处,她远远地就望见月下有个人影,正在回廊上徘徊不去,下意识地扯了扯谢瑜的衣袖。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谢瑜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
他解释道,“那便是……徐夫人。”
奇怪,谢瑜竟是连阿娘都不喊了。
陆菀直觉其中有隐情,但也没追问,“可这会都这么晚了,如何连个跟着她的人都没有?”
谢瑜垂着眼,长睫遮住了眸中神情,“她素来如此,夜间常在府内闲逛,也不许人跟着。”
“她有心疾,你莫要去招惹她。”
陆菀当时就撇了撇唇角,她像是多管闲事的人么。
只是她隐约有些察觉到,说起徐夫人时,他身上的落寞与孤寂一拥而上,几乎浓得都化不开。
连语气都淡了几分。
于是,隔了几日,东宫派人来接她,谢瑜脱不开身,让谢觉送她去时,陆菀还是忍不住问起了谢觉此事。
谢觉可是早就知晓她撞上徐夫人之事,正等着她来问呢。
只是没想到,陆菀居然绕过了自家郎君来问了自己。
他倒也没托辞,捡了些能说的,细细地说给未来的府中主母听。
“郎君幼时也是极得徐夫人宠爱的,连识字开蒙都是夫人亲自教导的。那时郎主已经重病卧榻,三郎君又外放,施娘子与徐郎君也不曾来洛京,诺大的谢府,只夫人与郎君母子二人相依为命。”
那怎么会到现在这般陌生的地步?
陆菀诧异地抬眼望着谢觉,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谢觉策马靠近了车窗,压低了声,“后来不知怎地,夫人竟是认定了郎君非她所出,是郎主从府外抱来的,说不定便是郎主养的外室子,甚至为此害死了她亲生的小郎君。”
“当时就发了疯,打了年幼的郎君不说,还险些要掐死他。”
回想年幼时的场景,谢觉打了个激灵,眉眼都耷拉下来了。
那般温和可亲的夫人竟是面目狰狞地要掐死郎君,当年尚且年幼的他都吓病了一场,也不知后来是如何处理的。
只听说是郎主撑着病体赶到,也不知是如何说的,反正是暂时安抚下了徐夫人。
等自己病好能去伺候郎君的时候,就径直被送去了慈恩寺,而郎君显然已经在圆观大师处住了多时了。
陆菀垂着眼,握住了手腕上浮雕着桂枝月兔的莹润玉镯,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她轻声道,“我今日问你之事,莫要告诉瑜郎。”
谢觉自然是从命。
他偷眼瞧着车内的女郎此时怔怔出神,心里偷笑,日后可算是有人心疼着自家郎君了。
嘶,他方才是不是该把自家郎君说得更凄惨些?
也好博得陆娘子多几分心疼。
牛车自宫城侧门入内,转过几重宫门,陆菀才在僻静处下了车,又有安排好的步辇将她接入了一处僻静宫苑。
宫室小巧精致,院内还有流水小桥,只是四周都静悄悄的,难免有些压抑。
宫人揭开了珠帘,陆菀抬眼望去,只看见内室的床榻上卧着一团隆起。
她缓缓走了过去,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悄无声息。
可床上那团还是颤了颤,犹豫地探出头来,见着她就露出个笑来。
娇美的面容上,眼圈鼻头都红红的,看上去可怜极了。
她甩开了被褥,披头散发地扑到陆菀怀里,喃喃道,“阿菀你来看我了!”
陆菀抬着手,愣在了当场。
虽然但是,她跟南安郡主,有这么熟么?
作者有话要说: 谢瑜的好感度98了,其实只差临门一脚了~
☆、如她
引路的宫人一见这场景, 就给屋内的其他人使了眼色,都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一时之间,精致宫室内只剩了她们两人。
陆菀颇有些无奈, 却也只能学着谢瑜平日安抚自己的模样, 拍了拍南安郡主的脊背。
她轻声道,“莫哭了莫哭了,你先说说,现下是怎么个情形, 我才回洛京,并不知情。”
这话半真半假,她才回洛京是不错, 却不是一无所知的,只不过是想让南安先行起来。
听了这话,南安又在她怀里抽噎了几下。
抬头见宫人都离开了,才慢吞吞地起来,用一种极为新奇的眼神盯着陆菀。
“阿菀变了许多,似乎更温和了, 旧时你整个人内里都是冷冷的, 我还以为你方才会推开我。”
原来她还知道她们两人没那么熟稔, 陆菀的唇角抽搐了下。
眼见南安擦干净了眼泪, 她还没有开口, 就被对方拉到了床榻边。
南安探身到床上, 摸索了一阵,从被褥下面摸出个紫檀木百宝嵌盒。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