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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翼地打开,内中是几块糕点。
她像仓鼠一样,窸窸窣窣地进食,还鼓着腮。
也没忘分给陆菀一块。
有些含糊地问, “你怎么突然来看我了?”
……?
陆菀眉心一跳,索性实话实话,“太子殿下说你要寻死,令我来看看你。不过——”
“我瞧着,你可不像是想要寻死的模样。”
南安的动作停了下,她抱膝凑到了陆菀旁边,有些低落地说道。
“我也没想真寻死,只是想离开洛京。可是二郎又不肯放我走。”
“所以我就吓唬他一下。阿菀,你可有法子劝劝他?”
“他若是肯放你走,我大约就不会来这么一遭。”
陆菀侧脸看她,就见到方才还一本满足地啃着糕点的小娘子不安地绞着手,眼圈渐渐变红。
她哽咽地说道,“我是一定要离开的。我心悦二郎,从第一眼就喜欢他,可是我们又怎么可能在一起?”
陆菀蹙起了眉,接过她手里跌落的点心盒,替她盖好。
南安的声音低了下去,喃喃道,“我早就知道的,可是我管不住自己,阿菀,我管不住我自己……”
陆菀抽出了帕子,动作轻柔地替她擦掉腮上的泪痕,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南安的阿耶害死了圣人,周怀璋又逼死了越宁王。
杀父之仇宛如一道天堑,他们当然不可能心无芥蒂地在一起。更何况,周怀璋身份尊崇,他的亲事本也不是自己能做主的,未来的皇后之位,朝中的大臣们,各方势力定然都会插手其中。
南安,南安,其实难安。
僻静的宫室里静悄悄的,只有些风拂过光秃秃的树枝时,轻微细小的声响。
偶尔,还夹杂着女子极为痛苦绝望的呜咽声。
陆菀都忘记自己劝了些什么,一直到天色渐黯,才拖着疲乏的身躯回转谢府。
回程路上,车辕悬着的避让铃清脆悦耳,车内的女郎却是盯着起伏飘荡的车帘,在怔怔出神。
良久,她扯了扯唇,苦笑了一下。
让她去劝南安……她自己都要与谢瑜分别了。
南安与周怀璋不过是生别,日后定会有相见之日,而自己与谢瑜虽算不上死别,却是再也不会有什么联系。
真要说起来,她觉得明明是自己与谢瑜更惨些。
等回了府,见到含笑迎上的清隽郎君,陆菀就觉得心尖仿佛被极细的银针刺了许多下,密集微弱的疼感针针入骨,让她眼里蒙上一层水雾。
有些难过,也有些不舍,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见她如此,谢瑜面色不变,也没问原因,语调温和地将她哄好。
转身就联合了御史台与尚书省的不少官员,施压给周怀璋,让他松了口送南安郡主出宫。
素来相合的君臣之间顿时紧张了起来。
每每朝会,大理寺卿上奏之时,端坐的周怀璋都是面色冷淡,能站在含元殿上达天听的,哪个不是人精?
又不是没有人盯着谢瑜的位置,见此情形难保不会想落井下石,试探一二。
这些都是陆菀所不知的,她只是体感近些时日谢瑜归来的时辰有些晚。
大约是在准备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之事。
她也没在意,一心忙着筹备,打算给谢瑜好好过个生辰,日日琢磨着该给他送些什么。
除去准备了许久的生辰礼,陆菀还盘算着,去求只新的平安符给他。
他曾经那么珍视徐夫人为他求的平安符,而自己先前给他求符时,心思又不纯。
日后便是自己不能陪伴在他身边,也是希望他这一世都能平安顺遂。
唯一发愁的,就是该如何说服谢瑜让她出门。
自谢九埋伏之处逃脱后,沈池其人就像是泥牛入海一般,竟是再没了音讯。
谁也说不准他会不会暗地里在筹划些什么。
眼睁睁看着谢瑜的生辰将近,陆菀亲自提着为他煮好的一盏山煮羊汤,在他回书房的路上准备堵他。
这也是没法子。
他上值的时辰自己还未曾起,这几日偏又回得晚,回来时谢觉还捧着一大摞文书卷轴。
她几次三番叫人来探听,都道是郎君还未曾忙完。
往往等到夜了,她自己打熬不过,先睡了过去。
阿妙在回廊转角亭的美人靠上铺了厚厚的绒毯,好让陆菀倚坐得舒服些。
陆菀敛起绯红斗篷的衣摆,从容就坐,将手中的暖炉捧得稳些。
“这几日刮起了北风,眼瞧着就冷了起来,好在临行前夫人教人将洛京府内的库房钥匙送了来,才能回去取些厚衣来。”
阿妙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库房钥匙。
陆菀没应声,转眼往庭中望去,便见枝上稀疏,瘦影横斜,一派初冬的萧条景象。
冬日里少了几抹带着生机的青绿,难免让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