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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加油,”然后低下头继续在猪骨汤中捞蔬菜。
顾庭深发现好友今天兴致不高,摸着下巴琢磨其中缘由。
趁艾小彤去卫生间,他低声问沈恕:“老实交代,你最近是不是失恋了?”
“嗯?”沈恕闻言头也不抬地回答,“没有,老子跟谁恋啊?”
顾庭深不信:“就你今天唱的那首《灰烬》,啧啧,一看就是失恋的人才能写得出来,那个失落、那个动情。”
提起这首歌,沈恕停下了手上夹菜的动作。
《灰烬》确实是他失恋以后写的,不过那是穿书以前的事了。
想起初恋男友裴至,沈恕现在还有种踩到狗屎的感觉——他是拥有怎样的运气,才能遇到一个那么渣的渣男……
当年,他与裴至同是音乐学院的学生,他因为才华出众,刚毕业就被全球知名唱片公司的经纪人看中,签了五年的唱片约。
他为此高兴的时候,偶然知道他的性取向的裴至又主动跟他表白,说暗恋他许久,想成为他的男朋友。
沈恕一时冲动答应了裴至。
之后他在公司的帮助下发布自己创作的第一张专辑,专辑销量很不错,沈恕一跃成为同学中的佼佼者,开始在流行乐坛崭露头角,有了自己歌迷。
这一年,他和裴至的感情也越来越好,除了一直没有上床,他们会一起做很多亲密的事。
沈恕觉得自己的春天到了,事业爱情双丰收。
他灵感充沛,写了很多歌曲,准备选出合适的放进下一张专辑中。
由于他在写歌的时候从不避讳裴至,裴至经常会看他的曲谱和歌词本。
沈恕没有在意过,直到他发现——自己写的两首歌被人盗用了。
他思来想去,觉得只有裴至看过这些东西。
沈恕去裴至家中找他,却在那里看到了另一个人——盗用他歌曲的女歌手。
看着裴至从浴室里走出来,沈恕明白了一切。
他被骗了,裴至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不仅欺骗了他的感情,还盗走了他写的歌。
沈恕在女歌手嘲讽的眼神和奚落的话语中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裴至的家,独自一个人在街头游荡。
冰冷的冬天,零下十几度的帝都,外面飘着大雪,他接到来自老家的电话,说母亲几日前在路上晕倒被送进医院,结果查出得了癌症。
沈恕从小在单亲家庭中长大,是母亲独自抚养他、辛苦供他读书。
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匆匆订机票回家,将第二天的跨年晚会抛到了脑后。
他放了电视台鸽子,结果一怒之下被电视台全网封杀,再也做不成歌手,眼看着女歌手在舞台上唱了他的歌,一炮而红。
几个月后,因为没有钱继续治疗,母亲也离他而去。
那一年,沈恕二十一岁。
那以后,每当午夜梦回,沈恕时常会想,如果没有答应裴至当他男朋友,这一系列连锁事件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他的事业不会遭遇打击,母亲的病也就不会没钱治。
他因为一场冲动的恋爱失去了自己珍视的一切。
而最让沈恕痛恨的,是他付出的感情无法收回。
裴至的背叛,让他的一颗赤城真心烧成了灰烬,他写下了这首歌,萦绕其中的不是失落,而是悔恨。
从那一天起,他告别了过去单纯的、感情用事的自己。
之后的七八年里,他跟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影视剧中逢场做戏,却没有再爱过任何人。
思及过去,沈恕放下筷子,抬起头看顾庭深,轻描淡写地说:“都是陈年旧事了,那时候老子年纪小,眼睛比较瞎,遇上了渣男。”
顾庭深:……
顾庭深以为他又在不正经,哭笑不得地问:“沈恕,如果我没记错,你今年也就二十一吧?还陈年旧事,你是在哪辈子遇到的渣男?”
沈恕一脸无所谓地耸耸肩,承认道:“嗯,上辈子遇到的渣男。”
顾庭深还欲再问,身后突然传来助理小彤假兮兮的咳嗽声,他与沈恕一起回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乔戎和傅时骁。
顾庭深:……
沈恕:……
沈恕:食堂、私房菜馆、火锅店……为什么我在每一个吃饭的地方都会遇到您二位神仙?
小彤站在一旁有些局促,佯装激动实则愧疚地对他和顾庭深解释:“我在从洗手间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乔先生和时骁哥,他们正要离开,乔先生听说恕哥你也在这里吃火锅,说有话要过来问你。”
两人反应过来,起身让乔戎和傅时骁上座。
傅时骁脸色不怎么好,勉强笑了一下,干巴巴地拒绝:“乔戎哥,小沈,庭深,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沈恕敏锐地察觉出影帝不对劲,大家在一起录了一天节目,时间也已经晚了,这个点吃完饭除了回家睡觉,还能有什么事?
他看看傅时骁又看看乔戎,心想难不成大佬又甩脸色给影帝看了?
果然,乔戎完全没有要送傅时骁的意思,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叮嘱:“让小许开车时注意安全。”
小许是傅时骁的贴身生活助理。
傅时骁听后一双桃花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失望和掩饰不住的伤心,回看乔戎半晌,气馁地垂眸点点头:“那我走了。”
说罢他转身离开,没看沈恕一眼。
沈恕:?
影帝啊,这就懒得演戏了?
小彤和顾庭深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乔戎沉默片刻,漫不经心地抬眼对沈恕说:“吃饱了?我送你回家。”
莫名其妙三人组:???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乔戎的口气随便却不容置疑,沈恕认命的点点头,对顾庭深说:“麻烦你把小彤送回去吧。”
顾庭深答应下来,去结账。
沈恕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什么错误,乖乖跟乔戎下楼,走出了火锅店。
今晚乔戎竟然亲自开车。
沈恕站在高档黑色越野车外稀奇地观摩了一会,主动去开后排的车门。
乔戎看了一眼,命令他:“坐到副驾驶来。”
沈恕:哦豁,看来老子今天犯得错误不小。
他挑挑眉毛,无畏地按指示坐到乔戎身边,系上了安全带。
乔戎发动车子,驶入午夜不再拥堵的街道。
两人都没注意到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停着一辆黑色的保姆车。
傅时骁坐在车中,亲眼看到了这一幕。
他放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眼中的悲伤浓得化不开。
“沈恕,”他轻轻念了一遍沈恕的名字,想起刚刚的画面,眼神渐渐变得阴翳可怖,恨恨地重复这两个字,“沈恕、沈恕、沈恕!”
“你为什么会出现?乔戎为什么只对你不一样?为什么?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