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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间把陆非舟披在他身上的外套动掉了,怀里没有枕头抱,哪怕困极也睡不安稳。
    宁跃烦躁地哼唧。
    陆非舟腾出手来牵住他,揉一揉,柔声问:“怎么了?”
    “唔…想…想要…”
    “嗯,想要什么?”
    “要抱着…”
    要抱着枕头。
    但是陆非舟不知道,他兀自高兴、兴奋、奋然激动到想要狂按喇叭来发泄满腔欣喜,他握紧手心,狠揉了一把,答应到:“回家了就抱!”
    喇叭有人替他按了,此起彼伏,嘟个不停,前方大片突然减速和变道的。
    宁跃被吵醒了。
    他睁着迷茫至极的眼望向窗外,一盏盏红色的尾灯撞进眼帘:“……?”
    是出车祸了吗?怪不得头晕脑胀,手也好痛。
    宁跃愣愣地抽手,抽不动,垂眸一瞧,另一个只手正将他牢牢攥着,顺着手腕往上瞧,看见了一张英俊带笑的脸。
    宁跃微微启唇,漏出一声单音节:“… 啊?”
    趁着拥堵的空当,陆非舟倾身过来为他把滑落的外套重新披好,他愉悦道:“酒醒了?”
    还没呢,不仅没醒,肯定还趁着沉醉在做一场春秋大梦。
    宁跃又闭上眼,喃喃道:“简称…春梦…”
    车流蠕行成毛毛虫,窗外灯光闪烁,喇叭不断,车内恍若迷离的秘境,暧昧且缱绻,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一双手心相贴,肆意贪婪这一掌的温热。
    陆非舟在静谧中放轻呼吸,他用目光触碰宁跃安静的睡颜,激动渐渐退去,心里生出绵密的疼和软。
    我今天很难过,是入职以来最难过的一天。
    我今天…原来没有最,只有更,我今天比上面那天还要难过,好失落啊,烦。
    你还是没有夸我。我这回任务圆满完成,我跟自己打赌,我赌你会表扬我的。
    人努力就会有回报吗?要多努力?要等多久?不管如何,我要再加把劲!
    好累,力不从心,也没有动力。
    烟好难抽,我怎么什么都学不好,废物。
    ……
    字迹在脑海里浮现,陆非舟给它们配上或懊恼或自嘲的语气,想象宁跃写下它们时该有多少委屈和失望。
    陆非舟对自己也失望至极。
    “表扬你。”
    他温柔低语:“喝醉了还这么乖,值得表扬。”
    回到山海观时已经凌晨,小区里的便利店打烊了,陆非舟把车开到上次买充电器的商超去。
    他解开安全带:“我去买牛奶,很快回来。”
    宁跃一动没动。
    陆非舟下车了,只把车门虚虚掩着,怕关门声太响吓到宁跃,却不知道有一双半醉半醒的眼神黏在背上,一直望着自己走进小超市。
    宁跃呆呆地窝着,迷迷瞪瞪一路了,终于在这一刻确定自己不是置身梦境。
    西服笼罩下,他把手心在大腿上搓了搓,又握成拳,指甲陷进皮肉里的钝痛让他心脏狂跳,比喝了八瓶啤酒还要上头。
    他用混沌的大脑奋力思考,最后呼吸急促地惊呼道:“…天!”
    陆非舟站在冰柜前,内心正在经历残酷的斗争。
    甜牛奶已经拿了两瓶,另一边货架上的啤酒勾着他的贼心,啊真是,真想再给他灌两瓶!
    可是又不忍心。
    陆非舟扯松领带,豁出去了,抄起一瓶雪花就往收银台去,到时就让宁跃自己选,要是选中牛奶,那就伺候他喝完进被窝,要是选中啤酒,那就不要怪他趁醉打劫。
    陆非舟提着袋子回到车里,一开门就对上宁跃朦胧惺忪的睡眼,看起来好像比之前醉得更浓了。
    “睡醒了?”
    宁跃没哼没吭,嘴巴掩在西服领口里,撅老高。
    陆非舟笑起来:“渴不渴?”
    说着就把牛奶拿出来,叫店员叮过的,温度正好,也俨然把“牛奶啤酒选一选”给丢到脑后,他伸手凑上,以一副要亲自喂奶的架势哄道:“解解酒。”
    宁跃不领情,把鼻子都埋进西装里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是生气吗,或者委屈?以前的你高高在上对我爱答不理,现在的我却被改头换面的你穷追不舍,是想怎样,免房租吗难不成?
    凭啥?!
    我就这么容易沦陷吗?
    宁跃看着街景倒退,鼻子直泛酸,在车子驶进地下停车场时,他颓败地承认:是啊,就是这么容易沦陷,心动得无法自制。
    没救了。
    就像很久以前在笔记本的背面写过的话:我完了!我…天啊!我还有救吗?
    陆非舟那么坏的时候都能让他喜欢得抓狂,更何况现在变得这么好。
    没有救了。
    倒车入库,停稳,周遭安静得好似真空。
    宁跃憋着轻微的哭腔,小声问:“这是…你的车吗?”
    “嗯。”
    “那…那自行车呢?”
    “在后备箱。”
    宁跃用一双泛红又潮湿的眼睛看向陆非舟:“要看你骑。”
    陆非舟答应他。
    深夜的山海观有山海沉寂的壮观,高耸、沉重的楼宇矗立在星空下,仰望去,仿佛站在顶角就可以伸手摘星。
    陆非舟跨上车座,邀请宁跃:“坐上来。”
    宁跃便歪歪扭扭地去抓陆非舟的胳膊,站不稳,抓得特别用力,另一只手不自觉就捉到陆非舟的腰上,捉到那片衬衫后紧紧地攥着不撒手,然后岔开腿,点起脚,屁股一抬,成功入座。
    这大杠估计曾载过老爷子的媳妇儿,老爷子的儿女子孙,不仅缝了软垫,还在车轮轴两边安装了踏脚。
    宁跃坐得还算舒服,他抱紧陆非舟的腰,身上穿着大了好几码的西装,哪哪儿全都是陆非舟的味道。
    他深嗅一口,含糊地撒欢儿:“驾!”
    陆非舟被他驾笑了,摘下领带把搂在腰上的手腕缠几圈绑一绑,再无松开的可能。
    宁跃察觉出不对劲儿,挣了挣:“唔!”
    “免得你掉下去。”陆非舟欣赏一眼自己的杰作,好看,尤为满意,以后肯定还要再绑的,他预告道,“要动了。”
    宁跃贴在他背上,脸蛋被压得嘟起:“嗯!”
    如果现在保安室的值班人员抬眼看看监控,就能看见有一个只穿白衬衫的男人在春末还充满凉意的夜晚,骑着一辆老旧的黑色二八在了无人迹的花园里慢悠悠地转圈圈,该是在哄小孩,那后车座上不还坐着一个么。
    陆非舟笑叹:“好玩儿么?”
    车把上挂着牛奶和啤酒,碰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宁跃哑声应:“嗯。”
    又口齿不清地絮叨:“送我车的老爷爷,他说…说什么来着…?”
    陆非舟闷闷低笑:“嗯,不急,慢慢想。”
    “他说…要活得舒坦,不管别人怎么样,反正…自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