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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桥把衣服取下递给张子裕。
张子裕放下捧花,拿着衣服进了换衣间,景桥看着他的背影,片刻,低声笑了一声,拿着自己的那套衣服也去换了。
景桥比张子裕先换好,坐在化妆镜面前,手搭在椅背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也是第一次戴大红色的领结,感觉还不赖。
“换好了?”景桥从镜子里看着张子裕。
张子裕扣好了最后一颗扣子,淡淡的说道:“我们该出去了。”
换衣服的时候,他也想通了,母亲不愿意来,就算了,只要母亲现在过得好,他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来这里,又要与张海程见面,而且陈浣纱今天也在,来了也是让母亲难看。
景桥偏头看了他片刻,然后站起来,直接走到了张子裕前面。
张子裕是嫁到景家的,理应由他的父亲或者母亲领着走到景桥面前。
张子裕看着景桥远去的背影,犹豫了一下,也抬脚朝礼堂走去了。
走廊分外安静,礼堂里传出大提琴的乐曲,清晰的传进耳里,走廊两边立着一米多高的白色瓷柱,上面摆着颜色素净饱满的芬得拉。
芬得拉是玫瑰的一种,颜色像绸缎般丝滑的奶油,绿叶衬着米白色的玫瑰,显得安静优雅。
“张子裕。”男声带着青春期特有的沙哑感。
张子裕抬头看,陈迟?
打量了一下他,陈迟也穿着正装,应该也是来参加他的婚礼的,但奇怪的是,他来这里做什么?
他是陈浣纱的弟弟,张子裕对他没有任何好感。
“如果你是来参加我的婚礼,谢谢。”张子裕眉眼冷淡得像冰川下的水,“如果你是来找麻烦的,可以走了。”
陈迟皱眉:“你什么意思?”
不得不说,陈迟很帅,是可以让现在的少女捧着脸尖叫的类型,英俊,有种吸引人的少年气,就算不高兴皱着眉,也帅。
张子裕看了一下时间,绕过他:“如果无聊,去礼堂坐会儿,婚礼马上开始。”
陈迟捏紧了拳头,整个人都在发抖,张子裕的脚步声在他身后,一步步远去。
他陡然转身,说道:“你不会幸福的。”
张子裕嘴角轻轻一扬,声音像玻璃珠子掉在盘子里一样的好听:“反弹。”
“阿裕……”
张子裕本来勾起的嘴脸缓缓僵住,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惊讶,戈婷穿着蓝白色的素净的盘扣旗袍,气质出众,优雅端庄。
张子裕呐呐出声:“母亲,我以为您不会来了。”
“您……一直您一直未曾给我回电话,我以为……”张子裕语无伦次,眼眶渐渐变得微红。
戈婷走到张子裕面前,轻笑道:“都是要结婚的人了,还要在我面前哭吗?”
“走吧。”戈婷挽起张子裕的手臂。
这一刻,张子裕无法言说自己的心情,有母亲在身边,无论怎样都会安心。
大门缓缓打开,张子裕深吸一口气,隔着花门,隔着缓缓飘向空中的蓝白色的气球,他还是一眼就看见了景桥。
他站在那里,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可能是因为结婚,景桥浑身的气息都变得柔软,却又带着适当的锋利,他拒绝所有人的靠近,只等待着张子裕。
一步。
两步。
三步。
心跳没有加快,反而变慢,很慢很慢,慢得几乎与脚下的步伐一致,声音却响亮清晰。
他终于走到了景桥的面前。
戈婷看向景桥,浅浅的笑着。
“我今天,就把他交给你了,景桥。”
景桥点头,执起张子裕的手:“接受您的托付,母亲。”
张子裕扭头看向往台下走的戈婷,沙哑着声音低声喊:“母亲……”
戈婷朝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司仪看着两人露出笑容,声音在诺大的礼堂的每个角落响起:“你愿意与你面前这个人共度余生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我愿意。”
“我愿意。”
当戒指戴在无名指的那一刻,景桥感觉到的是责任,面前的张子裕还未长大,还什么都不懂。
张子裕感到的是却是成长,一瞬间,成了小时候期待成为的大人。
司仪看着两个人眨眨眼:“下面,可以接吻了吧?”
台下瞬间起哄声就起来了。
尤其是岳阳那一波,勾肩搭背,喊得撕心裂肺,平时不敢这样,结婚不得好好闹。
景桥对张子裕笑了笑:“可以吗?”
张子裕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点了点头,还未来得及抬眼,景桥就覆了过来,气息温柔干净。
本来以为是跟昨天拍照片蜻蜓点水一样的吻,没想到景桥这次来真的,一只手按着张子裕的后脑勺,舌尖在张子裕齿缝轻轻扫了过去,张子裕立马缴械投降,仰着头只知道承受。
“不会换气吗?”景桥在他耳边轻笑。
又转头对司仪道:“这样可以吗?”
张子裕本来被拨弄得乱七八糟的心跳立马恢复平稳,这只是演戏而已,当不得真。
司仪捧着脸:“如果再香|艳一点我想大家也是不会介意的。”
“在婚礼开始之前,我在台下向前来的宾客收集了几个问题,可以请你们回答一下吗?”司仪笑着问。
张子裕点点头,景桥也表示可以。
“但我得说一句,不能太过分,阿裕比较害羞。”景桥看着张子裕说道。
高明明在台下尖着嗓子喊:“小可爱害羞起来真是可爱极了呢!”
张子裕抿着嘴唇不说话,看了一眼景桥,不知如何是好。
司仪恰好插|进来解决了张子裕的羞怯。
“听好了啊,第一个问题,你们谁追的谁?”
台下都屏住了呼吸,都想看看这一对天之骄子到底是怎么个上下关系。
“我追的他。”张子裕淡淡的说道。
“嗷呜~”岳阳在下面拍着桌子喊。
司仪表示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继续问道:“那景先生您为什么会答应呢?张小哥哥又是怎么追的您呢?”
景桥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下,眼里带着笑。
“张小哥哥那天突然跑到我面前说‘景先生,你很帅,我想跟你一日三餐’。”
张萌挑挑眉,景桥真是老流氓,这种话只有他自己才说得出来。
但看下面人激动的样子,分明是都信了。
张子裕抓紧了景桥的手,不敢抬头,耳朵红得跟地毯上的红玫瑰花束一样。
景桥继续说:“我觉得啊,这小朋友怎么这么招人疼呢?”
“事实证明,他的确是小朋友,也很招人……疼……”景桥的尾音,又轻又飘,故意在撩人。
撩的是谁,那人心里有数。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