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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来做什么?
    “你认识?”景桥看着张子裕问道。
    张子裕点点头,对景桥说道:“景哥你先上去吧,这是我……同学。”
    景桥转身便走。
    “你来做什么?”张子裕冷冷的看着陈迟。
    晚上的风有些凉,陈迟穿了一件军绿色的风衣,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却还是很有型,他看着张子裕的眼神,像冰川里的水一样冰凉,像三月寒潭里的水一样刺骨。
    陈迟没站起来,直接把一封红色的信封递到张子裕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你的录取通知书送来了。”
    张子裕看了一眼,接过,淡淡的说道:“谢谢。”
    说完转身就要走。
    “不坐会儿吗?”陈迟在身后阴阳怪气的说道。
    张子裕又转身看着他,半晌,坐在了长椅的另一头,保证与陈迟没有任何身体接触。
    “你就这么讨厌我?”
    张子裕声音冰凉:“当然,你姐姐破坏了我的家庭。”本来他还可以说出更难听话,可看着陈迟戴着风衣帽子他还是没说出口,陈浣纱是小三管陈迟什么事,张子裕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地方,陈迟自己凑上来。
    父母离婚的半年,没人关心张子裕是怎么过来的。
    张海程忙着抢公司抢股份抢房子,戈婷忙着与张海程断得一干二净,别人高考完父母都是在外面接送,连许枫那个平日里对他非打即骂的父亲都来了,只有张子裕是一个人。
    他就迁怒陈迟怎么了?
    他也才刚刚成年而已……
    “我知道她破坏了你的家庭。”陈迟语气淡淡的,“甚至,她还没有破坏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张子裕忽然扭头冷冷的看着陈迟:“既然你早就知道……”
    陈迟打断了张子裕,说道:“我是知道,可这不是我能阻止的事情,他们两厢情愿,再说了,你的父亲,你还不了解吗?”
    “如果那时你的母亲眼睛擦亮一点……”
    张子裕哑着声音道:“你闭嘴!”
    张子裕长长呼出一口气,眼睛又酸涩了起来,他仰头看着天空,呐呐的说道:“我以前,没什么目标,没什么理想,也没觉得家庭多重要,后来陈浣纱的插足,才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真有以破坏别人家庭以目标的人,呵……”
    心底的怨恨又泛滥起来,张子裕冷冷的反问:“那么你跟陈浣纱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我跟陈浣纱没关系。”半晌,陈迟语气僵硬的说道。
    张子裕虽然情绪起伏大,却也能在必要的时候控制住,陈迟的神情不对,张子裕也就没再故意口出恶言了。
    “他是我后爸的女儿,我们同父异母,她打小就看不惯我,别人只说外面多少人家重男轻女,我们家却是重女轻男,有时候我还想,如果我们家也是重男轻女就好了。”陈迟冷冷的笑道。
    张子裕看了陈迟,表情微愣,他不知道这些。
    “搬去你家不是我愿意的,你爱信不信。”陈迟说话跟吃了火|药似的,又冷又冲。
    张子裕呐呐说道:“我没说不信。”
    陈迟嗤笑一声:“你也可以不信,毕竟陈浣纱当着别人的面可是待我如亲弟弟一样。”
    说到这里,张子裕轻笑道:“那我情愿信你了,陈浣纱哪里值得可信?”
    虽然两人都是十八九岁的少年,可却没有多少共同的话题,以前都是敌对状态,张子裕听见陈迟名字都要炸毛,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坐着倒还不习惯了。
    “你……”陈迟轻声问道,“你跟景桥怎么样?”
    想到今天晚上的事情,张子裕的心瞬间便凉了下来,他点点头,说道:“还行。”
    陈迟冷笑道:“是吗?”
    张子裕不自然别开脸,他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你过来,我跟你说个事情。”陈迟突然转移话题,表情严肃得很。
    张子裕:“什么?”
    说着慢慢靠了过去,陈迟看着他露出来的纤细白皙的脖子,呼吸一重,一口便咬了上去。
    “嘶……”张子裕一把推开陈迟,捂住脖子,不可置信道,“你疯了吧?!”
    说完拿着通知书慌乱的跑了,途中还差点被绊倒。
    张子裕太单纯了。
    单纯得让陈迟担心。
    明明之前还那么防备着自己,自己只是说了两句话,张子裕就立马信了,说什么信什么的性格,真的很让人担心。
    陈迟抬头看向别墅二楼站在主卧落地窗的男人,冷冷一笑。
    景桥朝陈迟举了举杯子,也轻轻一笑。
    陈迟走在路上,背影瘦削寂寥,他还记得他第一次看见张子裕的时候,那是他一辈子,一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没有之一。
    那是一个下午,他被父母指使去给陈浣纱送饭,陈迟死活不愿意,还被扇了一巴掌,陈迟红着眼睛,肿着脸颊跑到陈浣纱的公司,不要脸的在前台大喊,就为了丢陈浣纱的面子。
    果不其然,陈浣纱跑了下来,二话不说就甩了他一巴掌。
    陈迟被打得偏过头去,眼神却看见陈浣纱背后的那个男生。
    男生穿着干干净净的英伦风校服,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贵族气质,眉眼如画如玉,皮肤白皙如瓷,手指也是又白又长的,原谅那个时候陈迟学习不好,只能用太好看了这句话来形容。
    陈迟还沉浸在男生的颜值中,陈浣纱已经反应过来了这么做对她自己的利益有损害,立马跑过来抱住他,哭着说对不起,是姐姐太冲动了,是姐姐太心疼你上学这么累还要给姐姐送饭,是姐姐不对,上演了一出令人感动的好戏码。
    张子裕找前台要了卫生纸,递给陈迟,笑容灿烂:“你要用卫生纸擦一下汗吗?”
    陈迟双手接过卫生纸,生怕自己的手把它弄脏了。
    他要把这个卫生纸存起来,说到做到。
    实际上,他真的做到了,这张卫生纸现在都还安静的呆在他的日记本里。
    有人说一眼钟情,大抵就是如此。
    自那以后,陈迟便主动要求给陈浣纱送饭,只要能看见那个好看的人,陈浣纱这些辣鸡统统滚一边去吧。
    可天有不测风云,陈迟的母亲去世了。
    陈迟的母亲是自|杀的,因为受不了父亲的家暴,选择了抛弃陈迟。
    从那以后,陈迟整个人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不再日日去看张子裕,他把那个人深埋在心底,他努力的要爬出这个泥沼。
    特别是当他知道陈浣纱破坏了张子裕的家庭以后,陈迟更加没脸见张子裕了,他觉得他和张子裕一辈子都不可能了。
    后来,他也悄悄的去看过张子裕,他变了很多,不再笑了,那么沉默,跟自己一样。
    陈迟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心脏仿佛被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