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
    哦，是谢采洲送来那本书。
    她垂下眸子，漫不经心地开口：“唔，大概是谢采洲划的吧。”
    “……”
    陈亚亚触电一般，倏地将书合上。
    表情露出一丝尴尬。
    应曦笑起来，“没事啊，你用得上就看呗。”
    “可是……这不是……”
    笔杆架在虎口上。
    被催使着、轻轻转动起来。
    应曦慢声说道：“不管你看或者不看，对于他来说，这书都已经送来了，扔掉也好、收起来用也好，都只是我的处理方式而已，和他送书这一举动，都再没有关系了。”
    总归，就是他已经做成了这件事。
    心理上就能达到一丝满足感。
    当然，书和贵重礼物肯定是不一样。
    “所以，咱们就看呗。真怒不可遏地扔了、或者再大费周章给人拿回去，那不是显得，我太过在意他的举动了么，连本书都接受不了。好像这人分量多重似的。”
    应曦弯了弯眉。
    作总结陈词。
    “不在乎，就是最好的答案。”
    熬了数日，终于大功告成。
    谢采洲心头没了牵挂，昏天黑地、倒头睡了一整天。
    睁开眼，已是暮色四合时分。
    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是酸痛不已。
    他走出卧室，迷迷糊糊、云里雾里地在客厅里转了一圈。
    一时之间，难得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这套房子离江大校区很近，最近，谢采洲一直都住在这里，没有再去锦洲都府、来回折腾。
    一是学校事多，ACM比赛还要和队伍商量，就近些更方便。
    朱巍他们也能到这套房子里来找他。
    比寝室安静、条件好，讨论不会被打扰。
    二也是，现在，谢采洲一走进锦洲都府那套大平层，就会想起应曦。
    有些话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应曦。
    锦洲都府，在他历任女友里，只有她一个人去过。
    谢采洲有轻微洁癖，在外头花天酒地，自己空间却要守护好。会让应曦过去，是因为打从一开始、就觉得她是个好姑娘，沉静又乖巧。哪怕是打赌，交往过程中，也是认真把人当女朋友对待的。
    这话，说也显得很渣。
    不说么，好像也有点后悔，说不上来滋味。
    ……
    谢采洲默默抓了把头发。
    他摸出手机，先点了份外卖。
    再给朱巍发微信：【醒了？】
    朱巍回得很快：【怎么滴？】
    谢采洲懒得再打字，仰面躺进沙发，拨了个电话过去：“书给应曦拿过去了吗？”
    朱巍：“早上就送了，热腾腾的，半秒都没耽搁！哥、谢大少，说好的火锅，三顿，可别赖账啊！”
    谢采洲不自觉摸着眉骨。
    指尖一顿一顿，声音也放缓许多，“……她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啊，我都没说谁给的，直接扔给她就跑了好不好……大哥，你搞清楚，要是我说谢采洲给你的，小嫂子能收吗？不揍我一顿就算好的了！”
    “……”
    这点自知之明，谢采洲倒还是有。
    不过，看到他的字，应曦应该也会不大高兴吧？
    她能认出他的字来吗？
    顷刻间。
    脑子里转过好几个念头。
    谢采洲抿着唇，没再问什么，随口“哦”了一声，又说：“过几天就要打网络赛了，你叫老曹一块儿来我这里住吧，带上电脑和书。”
    “哈——”
    朱巍怪里怪气地叫了一声。
    谢采洲不明所以，“怎么？”
    “没有，我就是在想，您老这是立志要从良了吗？竟然不嫌弃我和老曹去打扰你的夜生活了吗？以前我说要去你家，你可是以春晓一度值千金拒绝我的哈！谢采洲同学，看来是转性了。”
    谢采洲没忍住，骂了句“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