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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洲今日休沐,传口谕的小太监只得一路奔赴李元洲府邸,李元洲速速收拾了药箱,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才出了门,嫌轿子太慢,跨了马就扬鞭往驿馆去。途中不小心撞上了一个穿着钦天监官服的八品小官,那小官拦在马前就是不让他走,扬着自己右臂嚷嚷着赔药钱,李元洲急匆匆要去看诊,身上哪有钱,无奈从药箱里取了瓶跌打酒先丢过去,“在下有要事,小兄弟可先去城南李府等着,等在下回来,定给小兄弟一个交代!”说完就牵了马头拐个弯儿,跑了……
那八品小官拿着瓶跌打酒眨着眼在原地发了会愣,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官服的花纹,心道:这京城,当官的真是不值钱啊,好歹自己还是个八品小官,人家一介布衣,撞就撞了?连点银钱都不赔?
不行,得找他去,什么城南李家,肯定是权宜之计,忽悠他的,跟上那人才是正道!然后一溜烟儿,两条腿企图去追四条腿了!
李元洲这路上的事风离宸可不知道,他这会已经到驿馆了,已经被南启气得半死了!心里就在想着他数到三,李元洲要是再不来,他就革了姓李的职!
南启可不管风离宸一张黑脸,躺在榻上,惨白惨白的一张脸,用非常虚弱的声音开口,“陛下,我这趟,可是在你们风临中的毒,这驿馆我是断断不敢住了,要不这样,在宫里随便收拾个寝殿出来,我将就将就!”
“反正听说你这后宫,除了林大哥,也没别的妃嫔。”
“你放心,我肯定不打林大哥的主意。”
第144章 食物中毒也是中毒
要不是南启惨白着一张脸,鬼一样的,风离宸还真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了,偏偏南启没什么眼力见,想起来齐非然说他们没钱了,又理所当然地开了口,“我这趟伤了底子,起码得将养个一个月,人参灵芝什么的也少不了!你库里的珍品我就不动了,随便给我个一千两,我自己派人出去买点次等的回来吃吃就行!”
闻言,风离宸怒极反笑,“南启啊南启,你这是讹诈啊!”
“这话不能这么说!”南启一听,也急了,蹭的一下坐起来,肚子“咕噜”一声,原就苍白的脸色又白了一分,“非……非然,快快快!”站在床边的齐非然立刻搭了南启的手,同风离宸告罪一声便扶着南启往帘子后面去了。
要说这南启,这次是真惨,原本还能跑跑茅房,一个时辰后,腿都软了,蹲在茅房出不来,是被齐非然背回去的,当时南启趴在齐非然那瘦弱的肩膀上啊,眼睛都红了,“非然,我这心里真装不下别人了,你别对我这么好。”齐非然脚步一顿,抿抿唇,“你答应了,给我三年。”南启不说话了,觉得齐非然真好。
后来齐非然让人弄了个恭桶在屋子里,拉了个帘子,先给南启对付着了。
大夫来了一茬儿,都没看出来南启到底怎么了。
可不看不出来嘛,谁能知道他是吃了黄豆炖的猪手,吃出来的。南启就有这毛病,一吃豆子就拉肚,一吃豆腐就起疹,吃了葱蒜还犯晕,百八十样不能吃,平时他自己很注意,谁也不想吃一顿饭就生回病不是?可这回,这不是为了坑他风离宸一回嘛……
谁知道把自己坑惨了,他也没想到他避着黄豆没吃,可那猪手炖的透啊,黄豆味儿都渗进去了,拉的自然也就很严重,这会儿还在咘咘咘呢。齐非然也顾不上骂南启不靠谱了,敲他那样,心疼的不行。好不容易舒畅了点,扶着人出去,风离宸一张脸都黑成了砂锅底。
原以为南启是被人暗害了,结果站在这看着南启跑肚拉稀,还大放厥词,风离宸离宫前的担忧一扫而空,他都要给南启气笑了。
搬进他的后宫去住,还要一千两补身体?他是不是还得给南启封个贵君啊,他怎么就不上天呢!
齐非然刚把南启塞进被子里窝着,坚强的太子殿下还没放弃他的讹钱,啊不不不,是要赔偿大计,瞧着风离宸明显不想理他的样子,转了头对着齐非然道,“非然,给我父皇修书,说我在风临遇刺,缺医少药,眼看着快不成了,快派人来接我回南浔,我可不想死在异国他乡。”
风离宸给南启这不要脸的样子气得上去就想打人,反正这屋里就他和南启还有齐非然三个人。
他南启不是说有刺客往他的吃食里下毒了嘛,行啊,那“刺客”再把他揍一顿也是合情合理的,最好打的手断脚断,然后他再把人接进宫里,左右是接近不了小御了。
这样想着,风离宸一步步带着狞笑朝床边走去,吓的南启一个哆嗦,他现在可打不过风离宸啊!
“你……你干什么?”南启往齐非然站的边上缩了缩。齐非然也像床中央走了点,挡在南启身前,“陛下,有话好说。”
“非然,你让开,此事与你无关。”风离宸一把将齐非然推开,揪着南启衣领把人拽下来,抡起拳头……
“陛下,李院正来了!”侍从的禀告声从门外响起。
风离宸皱了皱眉,觉得很扫兴,松开南启,在一旁站定,没事人一样。齐非然原本就扑过来准备拉风离宸的,刚好将南启拉起来,看着南启的目光带着点责备,老实说,这事儿,真是不怪风离宸。南启太能作了。但是真要被打一顿,他还是心疼的,仔细看了看南启身上有没有摔伤,把人扶着往床上推,南启还在骂骂咧咧,“大混蛋,你有本事等我好了再跟我打一架,欺负一个病人,你算什么本事,还一国之君呢!”
“呵!小混蛋,你不是都要客死异乡了吗,还好什么好,朕正好送你一程,你父皇那边,朕自会交代!”风离宸冷哼一声,说话不留情面。
当他还看不出来?这厮就是装病,可恨大夫居然都看不出来是怎么了。
原以为是南启自己吃了泻药一类,可问了大夫都说不是,且说南启体内确实有毒素,只是他们医术浅薄,实在断不出来。
看南启那副死气白咧赖上他又是要进宫又是要银两的样子,风离宸敢拿项上人头担保,他绝对是装的!偏偏他还拆穿不了他,气人!现在只能寄望于李元洲能拆穿南启的伎俩了,“进来!”风离宸朗声朝门外吩咐一声。
李元洲提着药箱被引路的侍从领进屋,一进来,就瞧着风离宸和南启四目相对,剑拔弩张,还颇有些眉目传情的意味儿,一边站着的齐非然,他是认得的,逆贼齐昊的嫡子,因着检举有功,逃脱了问罪,不想,竟是去了南浔?不过这些与他没什么关系,李元洲只淡淡扫了一眼,便压下心中的疑惑,敛了神色躬身见礼,“陛下。”
“免礼。”李元洲腰还没弯下去,风离宸就打断了他,“给南浔太子殿下瞧瞧,这是染了什么病?”风离宸话是对着李元洲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