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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做什么。”
六儿不理他。
没多久六儿从地里翻了个小木箱子出来,外面用油纸裹了一层又一层,郑荀帮着她把木箱子搬出来。
里面白花花的一片,都是些一两一块的碎银子,六儿所有的家当,这些银子可不少,大部分庄户人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些钱,够一家人舒舒服服过一辈子的。
六儿虽然不识字,但她会算简单的数,她费力地蹲在那儿数,刚到“六十五”,便觉得肚子被挤压到。
“我帮你数吧。”郑荀看不过去。
待他数到三百,庞六儿看着箱子里剩余的银子道:“行,郑荀,我昨天说了,你帮着救冯商,这堆儿是你的。”
庞六儿去盖木箱子。
“郑荀,你也不要拗着了,我以前听魏、叔说,那京城东西可贵着呢,就那些人家给门子下人打赏都好多,不说别的,商哥关在牢里,光给他打点就去了近十两。”
郑荀蹲在那儿,手下一顿。
“就昨天那样了,你还指着能跟冯商再过一辈子?”
看张氏昨天那架势,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那是两码事。”庞六儿歪头,脖子上还留着郑荀昨晚弄下的印子,已成了暗紫色,就在右侧肩颈上面,“他于我有恩。”
郑荀问道:“什么恩,我帮你还了。”
六儿当下从男人嘴里听来,忽觉得讽刺。
“怎么还,郑荀,那其实不是一场梦,你说最晚四月会回来,但你食言了,绳子吊在脖子上可真疼。我死了后还在院子里呆了十多天。原来人死了后真有灵魂,就飘在那半空中,我能看得见你们,可没人能瞧见我,我出不去,就只能一天天见着身子腐烂。后来,我一睁眼,不知怎么的,又重活了。”
郑荀身子一颤,他大概没料到庞六儿会说出这番话,他以为,两人最多不过是都做了场预警的噩梦。
“六儿……我不是故意食言,梦里我去了开封祭祖,那些事,不是我的意思,我绝不会……”
她直接打断他:“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可是你怨我。”
庞六儿盯着他半晌,还有心情笑出来:“听说人横死以后要去枉死城的,我好容易得了次机会,郑荀,你别害我了好不好,我跟你说的都是真心的,你去京城另娶。我和冯商,以后怎么着再说。”
总归与他没甚关系。
漏奶
郑荀看向面前挺腹的小妇人,扶了扶额,又蹲下身将她那堆银子重新装回去,放进坑中填上土:“我不要这些,六儿你既然要谢我,又送得不合我心意,就先欠着吧。”
他用她的话将她给堵了回去。
看着庞六儿一时语塞的尴尬模样,郑荀竟心生股笑意。
他并非笑话她,只觉得她那楞怔怔的样子有几分可心。
不过男人的唇角又很快垂下去。
她不聪明,别人稍微下套就钻进去了,被逼急了也就只会破口大骂,梦里他怎么放心把她一人扔这儿的,说来还是不够上心。
依着那梦中,他离开大寨村进京时,面上虽不显,其实还是心存了芥蒂的吧。
只庞六儿看不出来。
想着这些,郑荀眸色忽黯淡了瞬。
“六儿,你多带些饼,我去赁辆骡车,一会儿我们同去县里。”郑荀低头思虑片刻,对庞六儿道。
庞六儿知道是为了冯商的事,虽下意识觉得郑荀有些折腾,分明他一人去也行,不过她没拒绝。
郑荀只租了骡车,没要车把式跟着,庞六儿狐疑地看他:“你会赶骡子?”
郑荀“嗯”声,扶她上了骡车,骡车四面都围了布,车里面竟叫人垫了被褥,很干净,像没人用过似的。
庞六儿可不觉得车把式会弄来这个。
郑荀驶得慢,遇到那些坑坑洼洼的地儿都小心避开。
一个时辰的路愣是被他多走了半时辰。
等到了县衙门附近。
“六儿,一会儿该下车。”郑荀掀开帘子扭头去看她,庞六儿却躲在布帘内,外衣敞开着,只紧紧捂着胸口。
郑荀不期然会见到这副场景。
庞六儿白了他眼:“郑荀,你昨晚是不是把我那儿给咬破了。”
瞧她说的什么话,郑荀没明白。
“漏奶了。”六儿脸色泛红。
六儿里面肚兜贴着乳尖的地方这会儿全湿了,她从自己随身包袱里摸出几十个铜板:“郑荀,你把车找个地儿停会儿,帮我去买点针线,还有那布店里的边角料。”
郑荀接了她的铜板,一炷香后回来,除去她要的东西,还自成衣店里给她稍了件肚兜回来。
肚兜摸在手上光滑又细腻,看质地比细棉布质量还要好上许多,六儿没用过这料子:“这是蚕丝?我不要,你去退了。”
“这哪里能退,买都买了,你要实在过意不去回头折半两银子给我。”
这么好的料子,六儿舍不得缝上针线,只还在旧衣上添了几块边角料,免得回头再把外衣给弄湿了。
那边冯农、乔氏并张氏三人已在县里守了一夜。
只是连冯商的面都没见着。
冯家在村子里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