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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勤快的,这会儿子不用人催,她已自己起来将院子里扫干净。
郑荀穿好衣物出门,将她唤过来叮嘱两句,又塞了张字条及锭银子给她:“若真有事可让人给我带信。”
他又盯着院子看了会儿才进去屋子。
娘儿两个在炕上睡得正熟,郑荀俯身去摸了摸小的,又去摸大的,大的眉眼柔和,如今瞅着比小的要耐看许多,他捏着她的手腕缓缓揉搓,最后套了个镯子上去。
郑荀清早独自离开郾城县。
他走前没跟六儿跟元儿道别,元儿还小,即使身边少了个平素里疼爱他的人,他也不知道要如何表达,依旧只会吃睡。
倒是六儿醒来,她愣怔怔盯着自己手腕上多出来的那只通体碧透的镯子,失了神。
六儿昨天刚在郑荀包袱里见过,那会儿他追问镯子下落时说过,那是他家里长辈的东西。
郑荀留下来的念想,以后倒是可以给元儿留着。
庞六儿思绪跑远了,她一懒得如我天都没出院门,喜鹊将饼热了给她送来,六儿就半倚在炕上陪元儿玩。
六儿也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难过。
她抱着元儿喂奶,平时吃不完的奶,今天有些不够吃,大概因为她思虑过重,这竟是回奶了。
她知道自己是因为郑荀。
不过六儿的伤感也就只一天而已,到第次日喜鹊见着她的时候,她大早便起了,笑着对喜鹊道:“一会儿我们抱着元儿出去,寻个摊子吧。”
郭寺巷里住着好些户人家,巷子里人闲来无事,就坐在巷子里闲聊,郑荀走后十来天过去,也逐渐跟六儿家主仆两个熟悉。
喜鹊只听着周围人称六儿庞寡妇,她觉得奇怪,六儿姐分明是有男人的,喜鹊心想六儿姐那男人可比她以前看到的地主老爷贵气得多。
不过喜鹊人机灵,何况她签的是卖身契,不该多嘴的话绝不会说。
六儿姐待她好,日子可比她以前在家时好过许多。
过了一个月,元儿半岁的时候,庞六儿真如郑荀所说将他奶给断了,不是别的,六儿又做起了鱼的生意,没办法整日喂着他。
郾城县境内果真如郑荀所说,有条前朝运河穿县而过,六儿再次将鱼摊弄起来。
那河道经着县里好几个村子,六儿逢三日会下去收鱼,来往着不便,索性最后狠下心花七十两银子买了个骡车回来。
有了骡车,做什么事都方便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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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劾
六儿带着喜鹊及元儿将运河连着的几个村子都跑了遍,渐渐的,跟几个村子村民都熟稔起来。
而六儿去石磨村的次数最多。
喜鹊见六儿常去石磨村,觉得有些奇怪:“六儿姐,这边村子地势高,鱼并不多,你怎的每次都来这儿。”
六儿如今有了骡车后还会贩鱼,自村子回县城时特意绕些路,就在沿途经过的地方卖些。
也不知郑荀打哪儿寻来的,喜鹊看着年纪小,力气可大,两个成年男人未必就能撂得过她。
六儿对喜鹊道:“这处地势高,庄稼却比其他地方长得好。”
“六儿姐想买地?”
六儿站在河堤边摇头,她只是忽地想起郑荀的话而已,那运河周围以后迟早要建埠,这地方怕要比县里头还好些。
“暂且看看吧,我们也留意着,日后这附近有人卖地的话可以打听打听。”
喜鹊不明白庞六儿的想法,点头应了声。
郑荀元月中旬时进了京城。
王义当初一甲第三名,与郑荀一般,俱入翰林。
而何璟如今还在京城里四处走动,谋着任职的机会,这考中进士,离做官还有段路要走,什么时候做官也得看运气,毕竟一个萝卜一个坑。
若无人举荐,进士等个五六年的也有。
郑荀在升平坊内购了间宅子,离王义住的永崇坊较近,而何璟一直租住在宣平坊,那处达官贵人聚集,门路也多。
何璟年岁最大,三人当日一同赴考,只他如今还没捞到个一官半职,他虽焦急,好在生性阔达,心态还算是不错。
三人当还在同处饮酒,王义将妻儿同接了来家中不便,何璟那地方小,倒是郑荀孤家寡人一个,住着两进的宅子,三人便常聚在他那儿。
长安城夜里宵禁,坊门闭后只容得在坊内活动,好在郑荀那处地方足够大。
“子辅兄可是打算在京中再寻一门妻室,倒真应了我当日所说,子辅这是要娶高门妇呢.”何璟酒喝多了,犹记得当日郑荀谈及妻子之言,“却也是不对,子辅本就是高门,谁不知荥阳郑氏……”
何璟惯来是直来直去的脾气,怕心里早存着想法了。
王义拉了拉何璟:“何兄,你醉了。”8—— 「管`理Q`3535959677」
郑荀却丝毫未感到被冒犯,只饮了口手中的松叶酒,苦笑了声,并未说话。
王义与何璟很快明白郑荀苦笑的意思,郑荀和离自是瞒不住,后面还因此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