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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展示给众人的技术发明只会更为精致大胆,而绝不仅仅局限于在座诸人的肉眼所见。
戌时(晚7点)刚至,穷理院内便隐隐传来丝竹之声。
起初声微,似若浮游,而后渐绵,缓缓归流,汇成一汪静静流淌的清泉。原本还空无一人的穷理院天井忽然不知从哪里缓缓降下来一条软舆,四周纱帘垂落,只隐隐绰绰能瞧见内里坐着一名女子,粉颈微垂,正在抚琴。
穷理院前院极为空旷,依照常理,这般细微的声响原不至于盖过院内人声鼎沸的喧哗,然,就是这般不合常理,前一秒还在高谈阔论的人群在车舆出现的瞬间便觉得自己好似被这种琴声所包围,琴音切切,宛如奏在耳边。
坐在爻幼幼身旁不远处的一位白衣少年侧耳倾听了片刻,看向坐在软舆之中抚琴的女子眼中不由多了几分惊叹,“这般琴技,竟然是千金难求一见的茹芷姑娘。”
周围众人听他所言,纷纷开始八卦所谓茹芷姑娘的出身,爻幼幼听了几句便不再关注,而是循声把目光放在了环绕在众人四周隐藏在暗处的小巧机关。
“这位公子,想必是已经发现了这个机关的精妙之处。”
爻幼幼正看着天井落下的软舆跟连接软舆的“绳索”出神,冷不防,一道清冷的声音略带笑意的在她耳根响起,惊得她一声冷汗,险些失神。
扭头过去,这才发现原本空无一人的角落里不知何时竟然站了一位墨衣少年,他半抱着胳膊,脸上挂着几分同年龄相仿的雅痞笑容,一双狐狸眼精光流转,咕噜噜也不知在打些什么鬼算盘。
爻幼幼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远了些,毕恭毕敬的同他打着招呼,“不知这位兄台有何高见。”
少年毫不见外的将一只胳膊搭在她肩膀上,靠近她忍不住嗅了嗅她身上的香味,眉头舒展似笑非笑的看她,“高见倒算不上,这位小公子何必这么见外,在下在穷理院里待了半年,这样的戏码回回都见,倒是像公子这般不关注美人而是关注四周这些不起眼摆设的,却不常见。”
爻幼幼心如擂鼓,面上却不敢太多彰显,温和笑笑似乎并不在意陌生男人的唐突接近,只道,“佳人常有,而能激起人好奇心的格物之事却不常有。来到此处的人不都报着想要一展宏图的抱负而来,无心红颜又有什么奇怪。”
听见她这般辩白,狐狸眼的墨衣少年眼睛笑得眯了起来,身上原本外放的肆意桀骜终于稍稍收敛。他把逾越的那只手重新收了回去,抛出一锭金子指使爻幼幼身旁坐着的男人让开,坐下时身姿挺拔,明显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官家子弟,“方才是在下唐突了,免贵夏蝉,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爻力。”爻幼幼对于他的出手阔绰并不侧目,穷理院平日里也接待外宾住宿,只不过价格不菲。他既然能在穷理院待上半年,想必身世非富即贵,又与她何干。
天井之中的软舆终于落地,而曼妙的琴音也随之缓缓收尾。在软舆之中抚琴的女子最后一个琴音拨出,整个人竟然凭空消失在了天井之中。
这一幕来得太过突然,就连心下已有了几分笃定的爻幼幼都不由瞪大了双眼。坐在她身边的墨衣少年似乎被她夸张的表情所取悦了,抬高了一条腿踩在椅子上搭着自己的胳膊笑着看她,“怎么了,没看出来这一手的机关在哪?”
听到“机关”二字,原本还有几分忐忑的爻幼幼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对,这里是穷理院,所有事情的发生都必然有迹可循。天井距离他们所在的地方略远,而弹琴之人凭空消失的事情不仅仅是他们所落座的方向肉眼可见,甚至在遥远的露台对面也同样有人发出了惊叹。
早些天强迫性塞进脑子里的信息正飞速的整理、运转,爻幼幼闭眼皱眉,五指在桌面安静的垂下摊开,墨衣少年正观赏着她纤细不似男人的身段,被人放肆窥探也毫无察觉的爻幼幼忽然睁眼,兴冲冲的向身边人展颜,“是光,是用光造成的错觉,对不对?”
“……”被打断了的墨衣少年闻言面上现出些许不悦,然,在听到她的询问后,便又变成了深深的探究。
他弯起嘴角,赞许般的点了点头,与此同时,天井中从弹琴女子所消失的方向又缓缓升起了一座地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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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章(也许)
215龙门会(2)
215龙门会(2)
一个作管事打扮的中年男人随地台缓缓升至了地面。
人满为患的穷理院内,他只略微扫一眼四周,未用内力声音也一如方才琴音一般响彻耳畔。
“首先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拨冗前来参与此次的理学会,今天的规矩也同往常一样。”
他扬起手轻轻一拍,忽然两道丝帛的竖幅自横梁落下,待到垂直停稳,爻幼幼这才看清上头工整的印着一行大字。
——找出穷理院内而输出机括所在,并概述其原理,可得大名城拜贴一份在座众人在看到竖幅上所书内容后皆是一片哗然,就连爻幼幼的心也因为今日的试题而忍不住的揪紧。
这题难,并非难在寻找这二十处机括所在,而是难在简述这些寻常人闻所未闻的机括所使用的原理。就好比刚才琴女凭空消失,她或许能猜测到与光影有关,但具体怎样才能把一个大活人从众目睽睽之中凭空“偷”走,却不是简单的猜想所能够演算参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