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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里……”
又重新核算了一遍今儿讲学时夫子教的算经,爻幼幼总算是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
屋外的夕阳早已经替换成了夜色,蒙学馆中不闻人声,只剩下夜虫一声盖过一声的啼鸣。
她自书案前站起,舒展双臂伸了个懒腰,看着满桌的演算数据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叫成就感的东西。
与行医救人时不同,施针下药时压在她心上更多的是责任感,是争分夺秒与阎王赛跑的紧迫。而经算则更趋向于一种跟自己的潜能和求知欲博弈。
她收好桌面上的用具,将一张张宣纸细心的收好,提了灯笼趁着夜色找路回住处了。
*
或许真是平日里亏心事做的多了,好生生的一个蒙学馆硬是让她遇上了“鬼打墙”。
爻幼幼提着昏暗的灯笼站在草木葱茏的分叉口,怎么也想不起来白天经过这里去教室上课时究竟是从左边过来还是从右边过来的?
天上的星月正熠熠生辉的散发出洁白的光晕,爻幼幼放下灯笼禁不住观察了一会儿夜空,等到她绞尽脑汁推算出哪边是南的时候,又遇上了生平最大的问题——她的住处是在教室的南边还是北边来着?
难怪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下回出门前她应该先画个地图……抱着这样自我调侃的想法,她随意选了个方向凭着直觉一直往下走着。夜色更深,甚至连虫鸣都消停了下来,爻幼幼总算在灯笼里的蜡烛燃尽之前,在道路的尽头看到了一个透着些微光线的小楼。
有楼又有光,那么就代表着一定会有人。
爻幼幼的心情小小的雀跃了一下,忍着已经走累了的腿疼快步朝着灯光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梵帝结束了一整天的政事,终于得空在自己的地盘里享受片刻清静。
海行霜早已经被他派去盯着近日身体频繁反复的梵清和,原本布置在书楼四周的影卫也被他彻底撤去。
在泰和,能伤到他的人屈指可数,这是源自帝王的自信,也是在称帝之前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所遗留下来的结果。
他卸下身为帝王时的威严,闲适的曲腿靠坐在结实的书架下头,周身的长明灯持续不断的照亮着书楼的每一个角落,将他手上捧着的书卷也晕染上了一层温暖的橘色。
然而这难能可贵的宁静很快便被人打破了。
“请问有人吗?”
沙哑沉闷的声音小心翼翼的自书楼入口所在的方向响起,梵清疏脸上不见一丝表情,依然老僧入定般的翻看着手上的书卷。
爻幼幼嚷了几声,见无人回应,便也大着胆子踏进屋里。
这是一座仅一层的楼阁,挑空至数丈的屋檐描绘着繁复的星云图。几乎搭建至屋顶高度的书架都体贴的布置有供人攀登行走的楼梯,而这座书楼最令人惊叹的便是,在楼的正中看不见任何一根用来支撑的圆柱,仿佛这间屋子是拔地而起,凭空攀登至如此高度的。
她有些惊叹亦有些艳羡的在楼里慢慢的走着,当初在广齐看见太玄书院时便已惊为天人,如今在泰和看见工艺更胜广齐,精小且巧夺天工的建筑时,又怎么忍心就这样错过。
当爻幼幼的步伐一路行走至梵清疏所在的位置时,埋头看书的梵帝终于赏赐般的抬头看了她一眼。
女的?
仅仅一眼,他便没什么表情的重新收回了视线,好像无论是下等人打扰到他独处的时光抑或是是瞒过了蒙学馆所有人的易容技术都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爻幼幼在梵清疏抬头看她那一眼时便也发现了他她被吓了一跳,但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其实才是那个不速之客。
她看了眼屋外的天色,硬着头皮开口,“请问,你知道蒙学馆的住舍应该往那边走吗?”
“……”
不为所动的沉默。
爻幼幼又靠近几步,尽量在不过份打扰他的情况下问到回去的路,“打扰了,请问你知道蒙学馆的住舍从这里应该怎么走吗?”
“……”
梵清疏平静的翻过下一页书,她的声音尚且不如虫鸣能入耳,与梵清和及他所掌控的国度无关的事情便压根就入不了他的耳朵!
爻幼幼心下了然。
原来是个聋子。
她体贴的后退几步,发觉书楼的主人并没有赶人的举动便也放心下来。
老实说她现在的处境有些糟糕,动身时提着的灯笼蜡烛早已经燃尽了,如果没有这间屋子,她的下场很可能就是露宿野外。
虽说书楼的主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欢迎的意思,但至少没有反感她的存在。在与一个古怪的聋子共处一晚及摸黑迷路在蒙学馆这两个选择之中,她果断选择了前者。
——
差点又更不了……
感谢各位小天使,暂时Get到了https的取巧办法亢奋的在电脑前敲了一天的字
三更奉上
我去养精蓄锐啦~大家晚安!
223怪人
223怪人
梵清疏在读《列国志》。
这本由五百年前先秦人整理而成的书籍记载了许多在泰和崛起之前,出现在各国的新奇发明。
他知道了原来早在三百年前米国人便发现了煤、油,而早在一百二十年前,越国甚至还掌握了如何储备看不见摸不着的各色能源。
他看书极快,甚至是一目十行,右手拿着的笔并不下落,倒像是个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