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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5

      人都未曾露面,爻幼幼只遵循自己先前同书楼主人约定好的时间前来和离开,并未因主人不在就对楼中藏书生出什么贪念。直到第十一日,她抱着沉重的测绘卷赶到书楼时看到久违的灯光,这才生出些恍如隔世的感慨。
    ?
    这一次,爻幼幼再进门时,梵帝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的时间稍长了一些。
    她礼貌的同他微笑致意,因为仍旧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他“不闻不语”的缺憾,她又从自己抱来的东西中翻找了半天,洗笔研磨,良久才将一张新写好的墨迹未干的“感谢信”推到了梵帝面前。
    梵帝挑眉,看着上头诺大的两个“谢谢”,不明她为何要用这样的方式同他交流。
    不过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并不值得他开口,他淡淡瞥了眼她风格多变的字迹便继续埋头看书,心里早在她写下第一封信时便通过她的笔法将她同夏蝉所推崇的蒙学新人“爻立”联系到了一块儿。
    书楼重归寂静,爻幼幼退回到自己的位置心无旁骛的开始在手工重描的图纸上规划天陡河工程的布局。
    天陡河流域过广,可谓纵贯泰和天险,想要单凭一处水利工程便将此河治理无异于痴人说梦。
    爻幼幼心知自己能力有限,几经考量,只截取途径忘川境内的河段作为治理对象。饶是如此,她在下笔时也频频皱眉,演算的后的稿纸如同雪片一样堆在了她手边的地上。
    防洪、供水、灌溉是她所规划的水利工程的三项最主要功能,但忘川区域地震频发,无形之中又让工程的规划难上加难。
    她算的越多,便越觉得下笔困难,一双眉毛像是要拧成一股绳般纠结了起来。自屋外吹过来一阵夜风,将稿纸面上盖着的那几张吹到了梵帝脚畔,他饶有兴趣的放下书本捡起来一张细看,看完时人已经起身,悄无声息的走到了爻幼幼身边。
    爻幼幼只觉眼前一道黑影轻闪,她刚刚卡壳的算式便被一只朱笔从头划到了尾,那只恶劣的笔甚至还意犹未尽的在旁边打了叉,宣告她方才的演算不过是一张废纸。
    ……
    梵帝在她之前的算稿中找了一会儿,从其中一张开始,将下面的稿纸都抽了出来,重新摊开在爻幼幼跟前。爻幼幼狐疑的看着他的动作,便见他重新提起笔,在她画到一半的图纸上将她的工程生生往前提了数千米远。
    爻幼幼在一瞬间就明白了他所想表达的意思,就像是无形之中有人替她选出了那个线头一般。他落下的第一笔代表着工程的起点,从这里开始砌石坝能够最大限度的利用地势使得整个工程在分水一事上与之后两个天平平和衔接!
    梵帝毫不犹豫,又在五百米开外落下第二点,爻幼幼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了“人”字形的分水堰,将湍急的天陡河在这里一分为二。她快速抬笔演算,天陡河枯水季节水位并不足以支撑南渠的灌溉用水,所以她需要在分水堰这里下足功夫,既能保证枯水期时至少有六成水进入南渠,又要保证丰水期时大部分河水都能走北渠被排解自其他支流中去。
    梵帝收笔,赞许的看着爻幼幼的反应。她已经举一反三,开始推算分水堰的堤高侧宽,甚至开始草估南北渠之下,三十六个陡门所应在的位置。她用细线在梵帝未曾标注的地方轻勾出泄水天平和溢流坝,这样淤塞南渠的泥沙便会在涨水之时被北渠的洪流牵动着的漩涡自平水槽和溢洪道带走。
    梵帝看的认真,她思路清晰,并不因之前的挫败而有所迟疑,两人面前原本干净的天陡河河道图上错落着好几十个墨点,打头的两个红色是他所提,剩下的便全是爻幼幼的杰作。她的注意力在此刻达到了巅峰状态,除去基本的计算外她甚至还考虑了不同石材对于工程的影响!鱼鳞石、粘砂土、条石、卵石……一样又一样的材料被她列在一侧,却因为不清楚他们所需的搭配比例而不得不被主人所抛弃。
    爻幼幼长舒了一口气,眼前的工程布局图不过仅仅是个开始,在这之后便是更为复杂精细的一系列推演求证。还不等她完全从眼前的天陡河工程中抽出神来,梵帝已经重新站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虽然人看起来很古怪,但是脾气不坏。
    爻幼幼这样想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在方才递过去的“感谢信”旁又添了一行,重新递了过去。
    梵帝瞧着上头并排的两个硕大的“谢谢”,头一遭感受到了什么叫忍俊不禁。
    233问错人
    233问错人
    梵清疏原以为那个名叫爻立的人会在完成了水利作业之后识趣的离开,但他着实低估了女人的厚脸皮程度。
    ——接下来的整整两个月里,她依旧像没事人一样来来去去,甚至还体贴的考虑到他的“听说障碍”,把所有单方面的交流都落在了纸上。
    她留给他的千封感谢信在案几之上已经摞成一摞,梵清疏原本想扔,却又觉得扔了她肯定要再写,便头疼的随她去了。
    他也曾想因为她的聒噪而找茬将她撵出去,却发现她看起书来甚至比他还要安静。
    她通常来的很晚,又来的很轻,手中总带着些空白的宣纸,一坐便能在书楼里枯坐半日。
    每每他翻书的间隙抬起头来,便能看见那个静坐在窗台不远处的身影,目光专注的落于纸上,也不知在写写画画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