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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魂落魄的走进梵帝宫殿之中,呵退了想要上前来侍奉的海蓝天,将自己锁在宫殿之中。
海蓝天瞬间急眼,扭脸便去蒙学馆里请百试百灵的爻幼幼。
只可惜,爻幼幼也不在蒙学馆内。
海蓝天头一遭觉得大难临头。
梵清和的固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说不好梵主会不会在宫殿里头作出些伤害自己的举动。
被逼无奈,他只得转而求助于海行霜,请他代为将梵主的状态通报梵帝。
梵帝在麒水之中重新净身,换上一件干净常服,眼神坚定的推门而入时,瞧见的便是梵清和如丧考妣的表情。
梵清和在自家大哥出现前已无数次说服自己,或许只是他误会了。
也许爻幼幼只是误入了麒水池中,也许爻幼幼并非被大哥带进去的那个人,而是被请去替那个人诊治。
他想了许许多多的借口来替她掩饰,甚至都几乎要骗过自己,然,下一秒推门而入的梵帝便打破了他所有幻想。
梵帝抬步迈了进来,带着梵清和无论如何都否认不掉的通身香味。
那是独属于爻幼幼的气息。
他空洞的眼神中头一次出现了成年后不曾流露过的脆弱。
他就那样呆呆的坐在不染一尘的玄色地板上无助的望着梵帝,甚至比梵帝当年濒死前看向他时更为绝望。
梵帝微微阖眼,再睁开时,手里头握着的月铃已经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稳稳的落入了梵清和怀中。
“你的。”
梵帝平静的开口,指的却仅是他抛出去的那一枚月铃。
梵清和的眼中因梵帝的话语而起了些许期盼,但当他的目光触碰到梵帝的视线时,那些期盼又被梵帝眼中毫不退让的坚持尽数碾碎。
“大哥……”
梵清和痛苦的开口,似乎有许多怨愤许多不甘许多懊恼和悔恨。
“我知道。”
梵帝依旧站的笔直,神情竟然温柔下来,开口道,“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么。”
怎么可能不记得。
梵清和刚要开口,梵帝平静的声音已经再度传来。
“梵家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如果想要,就堂堂正正的来拿。”
*
可,爻幼幼却没有给他们俩决一胜负的机会。
蒙学初试如期进行,被梵帝送回来的爻幼幼生龙活虎,再也看不出病发时的虚弱。
她志得意满的参加了这一届注定不寻常的大选,甚至丝毫不为自己在不经意间睡了个了不起的大人物所动。
三日之后,蒙学放榜。
王明瑶与江科起并列蒙学明经之首。
在家关禁闭的梁勇一瘸一拐的翻墙出来,就算事后会被打死也咬牙坚持待在蒙学馆中坚持完整场大选。但他毕竟带病之身精力不济,只以微弱劣势位列第三。
爻幼幼站在榜单前头,跟着其他翘首以盼的同窗一块儿往下扫了许多行,这才在明经第十一的位置发现了自己的名字。
她满意的笑起来,这个结局已大大出乎她的预料。而比这一份成绩更重要的是,她还有另外一份大礼,要献给被她生生搀和了一脚的梵家兄弟。
那大礼此刻正被踟蹰满志的夏蝉捧着,难掩内心激动的站在梵帝书房门外静候传召。
“进。”
平稳一如往常的声音自屋内传出,夏蝉带着手中长卷疾步而入,撩开下摆毕恭毕敬的跪了下来。
“臣有事上奏。”
“说。”
夏蝉将手中长卷经由海行霜之手递了上前,梵帝面无表情的翻开了。
那是一篇详尽至极的天陡河治理之策。
工整饱满的字迹记载了蒙学学子长达两个月的所有心血研究。
不再是独立完成水利作业时的力不从心,而是各抒己见,各取所长,声势浩大的工程构想经由白衣算才江科起出神入化的演算推敲、再经由王明瑶见多识广的老辣审核、经由梁勇不惜巨资多次塑成的水利模型多次验证,反复推敲重来,这才在蒙学初试之前顺利编纂成了一套前所未有的天陡河水利系统。
没有一个人会在此事上藏私,因为他们都知晓这将是他们生平所能参与为数不多的大事之一。
这件事原本应由其他人牵头促进,譬如梵帝、譬如夏蝉,又譬如江科起或王明瑶。可,最终轻描淡写的将它提出,又顺利得到千呼百应的人却是任何人都意料不到的人。
他不属于蒙学馆中任何流派,更无任何背景使人信服,但偏生,他一开口便已得到了三大派系的鼎力相助。
梁勇挺他,因为他曾在马场之上替他解决燃眉之急,是真正值得托付的好哥们好兄弟。
王明瑶宠她,因为那一日她靠过来的柔软身体,让他察觉到了一些其他人都不曾怀疑过的小秘密。
江科起信他,因为他可信,不曾因为任何的出身而产生成见,而是坦荡的平等的对待每一个生命。
甚至连爻幼幼自己都不曾预料这件事的推进将会这么顺利。
她夜以继日的同蒙学馆中的同窗争锋相对的为堤口应开的角度而争论不休,也因精力透支而不得不毫无形象的斜躺在一旁的美人榻上沉沉睡去。
王明瑶体贴的为她盖上一层薄毯,偷跑出来的梁勇过去时又不放心的又盖上去一层,江科起打着哈欠揉眼入内,别扭的将自己的毯子也盖在她身上。
爻幼幼终于被热醒,整个人都抓狂的恨不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