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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经过了厕所,走到教学楼外,消失在拐角。
温泠在夜色路灯隐约中四处辨认,看到她走到灌木丛后面去了。
那一片没有监控,又有成排的常绿樟树、海桐做掩护,偶有高三学生躲在灌木丛后的草坪里玩手机。
一路跟过去,最终见李亚丽蹲在水塘边打电话。
周遭满是条叶起伏,昏暗中色泽沉沉,一整片经冬尤绿的溪荪。
等李亚丽挂下电话往回走时,就看到有人坐在岸边的景观石上,那人打开手机手电,照在她自己脸上。
是女鬼温泠,杏眼浓睫,光影参差,格外吓人。
李亚丽:“…………”
“在给家里打电话?”温泠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奶奶身体不好?”
李亚丽在旁边坐下,接了她递过来的纸巾按在眼睛上,摇头。
温泠:“那是我哪里做错了,你不理我?”
李亚丽抬眼,猛摇头:“没有!你很好,我没有……”
她眼里泪水又漫上来,温泠惊了:“我错了我错了,你没有不理我。”
说着立即抱住她,可别让胆小的仓鼠妹纸给跑了。
深深叹气,温泠小心地问:“那你怎么了,能告诉我吗?还是你发信息给我?现在不想说的话,你愿意说的时候,就跟我说好吗?”
李亚丽哭了,万般隐忍,伏在温泠肩头哭得无声,只是止不住地抽噎。
晚自习第二节课铃声响起,眼保健操开始。
李亚丽尽力收拾情绪,说自己没事了,拉着温泠小跑回去。
好死不死,年纪主任孙文斌正在巡逻,他一手端着保温杯,一手背在身后,正望着(12)班教室门里。
李亚丽一过拐角,就远远看到他,拽着温泠躲进了卫生间。
“没事啦,”温泠探头,“孙老师进别班了。”
李亚丽抓到她烫伤位置了,虽然隔着袖子,仍是痛。
温泠低头,就见李亚丽抓得死紧,骨节都泛白了。她没说话,拉着温泠跑回教室。
她们坐下没多久,孙文斌就逛到他们班了。
眼保健操结束,同学们一只眼睛埋头看书,一只眼睛观察孙老师动向。
孙文斌兼任数学组组长,没事就喜欢随手翻看大家的数学练习册。
走到温泠桌前,孙文斌低声:“前阵子请假,没耽误复习吧?”
说着随手拿起她的数学五三,翻开。
流利的行书字,简略的计算步骤,更多的是大片空白,还有几页被剪得破碎。
孙文斌默了片刻:“……空着的,都会写?”
温泠停笔,指尖转圈:“嗯。”
前世已经密密麻麻做过一遍,她懒得再写,只挑没什么印象的难题写写,偶有错题就剪出来。
孙文斌:“我那里有一份黄冈密卷。”
温泠:“做过了。”说着从桌筒里抽出三本卷子,放在桌前的书堆上。
孙文斌:“……”
温泠想法很简单,孙文斌又不是教他们班的。
就算有什么问题,放着本班数学老师不问,会让老师难过吧。
她觉得自己这态度并没不妥,照顾到了(15)班老师仅剩的教学自尊,可算正道的光吧。
旁边传来憋笑声。
孙文斌竖着小背头,上课从来温文儒雅,可教学方面却是出了名地严厉,光沉脸盯着人不说话就够吓人了,学生多少都怕他。
他值班晚自习时,若抽查学习,总能拎个学生回办公室解题、教育,没有空手而归的时候。
而今,孙老师竟然失手了。
孙文斌脸色有一瞬的僵硬,笑笑,放下练习册,拍了拍温泠的肩膀:“继续加油。”
说着,沿着小组走到教室后面去了。
温泠不甚在意,收好桌面,低头在桌底下给程应航发消息:【孙主任又来我们班溜达了,他是不是在你们班太闲了,到我们班找存在感?】
又是一阵幸灾乐祸的窃笑。
温泠回头,就见孙文斌站在李亚丽桌前,听不清在说什么。
李亚丽低着头,短发散在颊边,似要将自己藏起来。
温泠想起,数学好像是她最差的一门,经常不及格。孙文斌之前好像叫过李亚丽去辅导,具体的温泠没留意。
孙文斌拿着李亚丽的五三,一边翻页一边转身准备走,看来是叫她去办公室了。
李亚丽却坐在位置上,脸几乎要贴到桌面上去。
孙文斌见她不动,合上五三,脸沉下来:“偏科这么严重还不肯学,要老师请你么?”
李亚丽终于起身,埋着头跟孙文斌往外走。
转回身,温泠埋头继续写题,写一半儿就手贱地划开手机,想看看到程应航有没有回复她的无聊吐槽。
就看到这么一句:【不要理他,不要去他办公室,你现在在哪里?】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