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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内“砰”的一声,接着便是女子的惊呼。
他一撩衣袍出了门,见净房窗户被砸了个大洞,里面隐隐有女子细细的啜泣,未多想便抬脚踹开了柴房的门。
还未迈进去,便被一团软糯的物什扑了满怀,他下意识去接,触手都是滑腻绵软,借着月光一看,却是只穿了肚兜小衣的媚生。
海藻般的发铺陈开来,衬出一张苍白的小脸,肌肤瓷白,在月光下泛着莹莹的光,晃的裴衍失了声。
她埋在他怀里小声啜泣,像只受了惊吓的猫儿,断断续续道:“我......我看见有个黑影一闪而过,夫君.....我怕!”
清浅的呼吸喷在他的颈间,混着清甜的女儿香,让裴衍的手僵在半空,无处安放。
好半响,才喉结微动,将人抱了起来。
进了东厢,将人放至床上,扯了锦被将人裹了,声音微暗哑,道了一句:“别怕,慢慢说。”
媚生止了抽泣,仰起脸,满面的绯红,道:“原本是备了水,要去沐浴的,谁曾想黑影一闪,便有大石砸了进来,险些砸到妾身,这才......这才失态了。”
她说着颇有些难为情,垂下头往锦被里钻了钻,露出一截皓月般光洁的颈。
裴衍的目光在那段瓷白上一闪而过,急急转了头,沉声安抚了几句,便出了东厢。
他在院墙内外探看一番,掂了掂那块破窗的大石,笃定这行凶的必是个大汉。
待回了书房,还未坐稳,听见敲门声笃笃,女子娇怯怯的问了句:“夫君,我......我能进来吗?”
裴衍开了门,见门边的姑娘一身素白中娟,粉装玉琢的小脸上尽是后怕,揪着衣摆,嗫嚅道:“我......我害怕。”
裴衍捏了捏额角,将人让了进来。坐回书案后看起了账本。
这西厢窄小,本只有一张书案并交椅,前几日还被裴衍塞进了一张窄榻,媚生一进来,便显出局促来。
两人一个在案后,一个在榻上,相距十来寸,抬眼便能相望。
裴衍向来抵触他人的靠近,这局促的距离,让他有些微的不适。张口想问她何时离去,抬头看见那灯下的人儿,竟迟疑了一瞬。
女子在榻上的小几上铺开了绢布,用包了食指的右手握了支羊毫细笔,笨拙的描摹花样。
她微倾了身,神情专注,偶尔迟疑着下不去笔,便会鼓起腮帮子生气,灯光照出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青稚与娇媚,两种本应相冲的气质,却在她身上奇妙的融合。
裴衍收回目光,轻咳了一声,道:“既手伤了,便歇着吧。”
“无妨的,母亲为了家里起早贪黑,我年纪轻轻,总不能整日吃白食,能分担一点是一点。”她语气柔和而坚定,透出贤淑的豁达,倒是让裴衍愣了一瞬。
他没作声,埋头看起账本。
窗外的夜色越发浓稠,案上的烛火噼啪一声,已是燃尽了。
裴衍换了新的火烛,抬头便见媚生已歪在塌上睡熟了,没了刚才的贤淑温婉,一伸腿便将上面的小几踢了老远,要命的是,她还流口水!
这对裴衍这种洁癖患者来说,简直是致命!
他捏了捏额头,又退回案后,伏在案桌上小憩。
第二日一早,霍氏正在天井里打水,扫见西厢门一开,素娟中衣的媚生走了出来,黑发蓬松,衣衫也不太齐整,一脸的娇羞。
她愣了一瞬,便见自己儿子也步了出来。
两人见了霍氏,也是一愣。
霍氏手里的木桶噗通一声入了井,搓着手笑,连着喊了几声:“好”,瞧着媚生的神色道:“啊生可还受的住?娘给你炖补品补一补。”
转而又斥责裴衍:“你面上虽冷,没想到还是个心急的。小姑娘年纪轻轻,你还是得悠着点......”
“母亲!”裴衍听不下去,出声打断了霍氏的话,张张嘴正不知如何解释,听小姑娘道:“母亲,夫君并未对我做什么!”
他微舒了口气,却听媚生低垂着头,又补了句:“只昨日不经意撞见了我洗澡,还.....还抱了我......现下同宿了一晚......”
裴衍脚一顿,转身出了院子,带了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午后,啊雾回了裴家,对外只说昨日去城郊探亲了,一进东厢的门,便跟媚生邀功:“如何,姑娘,我这石子投的是不是时候?”
媚生隔着窗指了指那块一人抱的大青石,道:“时间倒是把握的好,只是啊雾啊,你确定这是块石子?”
“嗐,那不是怕动静不够大。”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转头看了媚生包裹的食指,埋怨道:“姑娘,你可真下的去手,做做样子就成了!”
媚生朝她眨眨眼,露出孩童般的顽劣,拆了那绢布,沾了水一擦,那红彤彤一片便消了去,只留下几个水泡。
她托了下巴,细细琢磨昨晚的表现,很是满意。尤其是美人酣睡,妙曼的身姿,加上恬静乖巧的睡颜,不信裴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