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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记忆几乎是在一瞬间涌入,他看到躺在浴缸里的人儿几乎和前世重合,但他没有停住动作,上前走到浴缸前头蹲下身,便已是伸出手想要将里面的人抱出。
——好冷。
这和前世那种暖不一样,刺骨的冷意加上极致恐惧令他头脑清醒,他将人从水中抱出来,竟是能够稳步走出浴室。大概是因为怀里的人动了一下,那信息素持续的散发也昭示着他还活着的事实。
凌宵然清楚的知道现下最应该干什么,他快速的将那湿透的衣衫褪下,将白听沿放进了被子里,随后拨通了刘飞良的电话。
怀里的人是有反应的,白听沿意识在模糊之间,可以算是半醒着的。
因为是标记了自己的Alpha,他对凌宵然有下意识的依赖,所以当对方抱住他的时候,他就想伸手去抱他。
但他已经冻僵,连这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一直到对方褪去了自己和他的衣服将他抱住的时候,身体的回暖终于让他可以抬起手臂。
他环住了凌宵然的腰。
仅仅只是抱住就有一瞬的满足感,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大的空虚。
想要对方的亲吻,也想要对方的安抚,他想开口求,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好在对方似乎知道他的所求,凌宵然低下了头,吻住了白听沿的唇。
因为刘飞良说,不管情况如何,都需要先帮Omega度过发情期才行。就算这个时候,不是该做这些事的时候。
他想温柔一些,但怀里的人在哭,他似乎是想用力的抓紧他的背,却软绵的只能轻轻的碰着他。
这一次似乎比任何一次来的都要漫长,凌宵然的视线始终看着他的脸,不断的吻去他的泪水。
怀中的人在回暖,但在之后便是滚烫。
像是整个人要烧起来一般,意识和刚刚不一样,是完全的昏迷了过去。刘飞良赶到的时候,也只能迫于无奈给白听沿注射了较为强效的药剂。
凌宵然只裹了浴巾在身上,松垮的一看就是随手套上的。他就这么坐在床前,望着躺在床上的白听沿垂着眸。
“等他醒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刘飞良只能这么安慰道。
“嗯”凌宵然应了一声便没了声响。
凌升也有来过,但凌宵然给他的只有两个字——“出去”。
事到如今再追究谁的问题根本就毫无意义,马上就是仪式开始的时候,但凌宵然却推掉了这两天全部的事。
继承仪式固然重要,但若是他不在了,那这一世又有什么意义呢?
好在白听沿昏睡了一天一夜,赶上了仪式的前一天醒了过来。
如今他和洛晨的身体绑在一块,他的意识就是这身体的意识。白听沿还是很求生欲望的,清醒的时候回想起来就会有些恼自己太冲动了。
毕竟若是这次任务再失败会怎么样谁都不知道,不管是惩罚还是重新再来他都不怎么愿意。
睁眼对上凌宵然的脸时,白听沿突然就能想象到前世凌宵然之后身体败落的样子。
仅仅只是一天,他就像是瘦了一圈。只在见到眼前之人醒来的时候,凌宵然的脸上似乎才有了光彩,但他只是小心翼翼的伸手,碰上了白听沿的脸。
之后有清淡的食物送过来,白听沿顺从的接受对方的投喂,眼神却盯住了凌宵然眼下的青色。
在一碗热粥下肚之后,他拉住了凌宵然的手。
“你上来陪陪我好不好?”
凌宵然设想过他醒过来之后的无数种表现,但唯独最想不到白听沿会如此的平静。
他觉得他应该会怪他不接他的电话,没能在他最需要他的时候马上到他的身边。
但或许是他的Omega真的过于脆弱,才会在这件事之后显得越发的对他依赖。
凌宵然没有任何犹豫的上了床,却是被白听沿伸手抱住。
是对方将他揽进了怀里,双臂轻轻的抱着他的脑袋,随后对他说“睡吧,我陪着你。”
他昏迷了多久,他便睁眼了多久。
没有困意,似乎闭上眼睛的话眼前的人就会失去生息,他怀疑过现在的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只不过是他前世的执念太深,故而将自己拉入了他还活着的美梦。
万一他睡着了,这梦便碎了呢?
万一他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眼前的人便不在了呢?
而此刻鼻尖萦绕的是对方的信息素,他只要伸手,就能扣住对方的腰身。
他几近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的香味,却并不打算闭上眼睛。
白听沿叹了口气“你不睡的话我就要走了。”
这句话直戳了他的命脉,他哑声回了句“我睡”,便闭上了眼睛。
最初只是顺着对方的意思,但可能是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些许,他没过一会便是真的睡去了。
睡眠不足的人精神会出现些许的问题,更别说重生的凌宵然,似乎本来就特别的敏感。
虽然白听沿瞧着刚刚醒,但身体一直处于消耗的状态,屋内安静,倦意来的也就快了。
等他睡完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转为了凌宵然将他揽在怀里了。
休息好之后大脑会特别的清明,如今白听沿已经没什么大问题,凌宵然便会继续计划好的事。
他赶上了仪式,但并没有带上白听沿。
除了白听沿还在病中的这个理由之外,是因为凌宵然如今比原来想的更多,也越加敏感了。
凌宵然曾经以为他可以保护好自己的Omega,但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在对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出现在对方的身边,就连自己最亲信的人也靠不住。
到最后能够保护自己伴侣的只有他自己而已。
既然如此,他又怎么能让白听沿暴露到更多的视线之中呢?
原本他是想向所有的人宣告这是他的伴侣,但如今他只想将他藏起来。
说到底,这些人只需要知道,他凌宵然,是有伴侣的便足够了。
而在这场宴会上,常与凌宵然接触的人明显的察觉到,他的眼神相较曾经又变的越发冰冷了。那种狠让一些摸爬滚打多年的人都感到了些许凉意,一场继承仪式下来,竟是意外的顺利。
这头白听沿喝完药后便躺在床上等凌宵然回来,凌升的事他从系统那已经听说了,他再次反省了一下自己的冲动,同时也再萌生了备抑制剂的想法。如今凌宵然带他换了房间,浴室里已经没了浴缸这种东西了。
其实这事无所谓凌升有没有错,站在他的角度来说,肯定是凌宵然的事业线更重要,他不希望白听沿打扰也是情有可原的。
只是站在白听沿和凌宵然的角度来说,他便真的是不应该了。
因为凌宵然在之前就跟他交代过,他未遵守,便算得上是违背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