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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手中暖炉,随手扔给梁九玏。皇后一愣,何处惹得皇上不愉。梁九玏手忙脚乱接住暖炉,佛尘差些掉地。
    皇帝握住敏溪的手,边走边道:“暖炉比朕的手好使?哼,朕看未必,不若你的手怎的还不比朕的暖”。
    敏溪暗笑,只哄道:“臣妾故意等皇上牵臣妾的手呢”。
    果真,皇帝唇角便挂了笑。苦了身后奴才,只当聋了。
    ☆、第三十二章 别有幽愁暗恨生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郤,忽然而已。今年的春似走得急了些,未等人与它亲近,便不见了踪影,只待夏匆匆接过。
    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一波波热浪袭来,令人心烦意乱。殿内主子们有冰解暑热,殿外当差的奴才,只得承接夏日炎热,任由汗水流入衣襟,打湿背脊。
    “皇上,索额图大人密折”。梁九玏从殿外急着脚步进来,双手呈了奏折。
    皇帝捏着眉心,扬了下颌,示意放于桌案之上。
    梁九玏小心翼翼将奏折放于桌案中间,顺道撤了快要凉的茶。
    皇帝睁了眼,伸手翻开密折,原本有些惫懒,待看清密折上所奏之事,霎时清醒。
    “梁九玏!”。皇帝唤后殿换茶之人。
    梁九玏方端了茶,听得万岁爷唤人,顾不得茶盏滚烫了,脚下生风,边走边应:“哎,奴才在”。
    梁九玏奉了茶,皇帝方开口:“问小全子,索额图有无家书呈予皇后。若已呈内司,命小全子截下。若未呈上,令噶布喇谨言慎行。索尼病重….先不传于皇后”。
    “嗻,奴才遵旨”。梁九玏领了命正往外走,又听主子吩咐道:“宣太医院院判,不可声张”。
    皇后今日毫无由头得心悸,正写着字,手突然一抖。一撇生生划到了宣纸外,好好一幅字便毁了。酷暑炎热,想练字静心,没成想心未静下,反更添烦躁。赌气扔了手中笔,正好砸进砚台,墨汁四沾,落到宣纸上,染花了字。
    许是动静大,冬雪掀了帘子,进前关切道:“娘娘,何事不愉?”。
    神色恹恹,语气平淡:“不知为何,本宫心中烦闷,无名有火”。
    冬雪又近桌前,仔细瞧主子脸色,方请了太医尚未两日,难不成药无甚效果。担忧道:“奴才请太医来瞧瞧”。
    只见主子摇了摇头:“罢了,这一去,便又满宫皆知。本是无大碍,惹了皇上、皇祖母忧心便不好了。让小厨房送一碟冰西瓜来,解了暑气便好了”。
    冬雪责怪道:“娘娘!您身子还未大安呢,怎可吃那如此寒凉的。奴才熬了银耳莲子羹,等散了热,奴才伺候主子用羹,可好?”。
    “本宫的身子不争气啊”。皇后无奈笑了两声。
    “娘娘!莫要胡言,虽主子体弱,却也是怪奴才们伺候不尽心。没照顾好主子,奴才有负老太爷嘱托”。冬雪红了眼眶。
    敏溪微微叹气:“冬雪,不过本宫嘴馋,怎的又把你招哭了。该哭应是本宫,不是说做银耳莲子羹,还不去”。
    冬雪忙擦了眼泪,应道:“哎!奴才这便去”。
    待冬雪走后,皇后只觉隐隐不安涌上心头。宫务暂无心看,想去御花园醒醒神,拿了团扇,出了内殿。原不想带随从,却不合规矩,还是唤了芷兰伺候。
    敏溪今日一身月白宫装,淡淡金线秀了福字。宫道两侧朱色城墙中高耸,一行人皆随于白衣女子身后。素衣红墙,一困一生,女子巧笑嫣然,一生不悔。
    原想去池边瞧瞧荷花,芷兰不依,只道夏天的日头比不得秋天,主子正用着药,万不可烈日下久站。皇后遂在浮碧亭坐下。
    “娘娘,您瞧,那处可是昭妃娘娘”。芷兰眼尖的瞧见昭妃正端坐于降雪轩,面露不愉。
    皇后打眼望去,正巧前儿一树挡了,虽可瞧那处,亭里却瞧不见此处。
    昭妃身侧大宫女扑着罗扇,替主子消暑,石桌上摆了冰镇葡萄。云荷剥了葡萄放于主子唇前,昭妃檀口轻起,将葡萄含入口中。
    亭外跪着的女子面色发白,昏昏欲倒。瞧着脸生,宫装料子虽上好,可图案简朴,应是低位嫔妃。
    皇后心善,不忍瞧此景,却并不知原委,贸然前去解围更是不妥。正思量,又见人往亭子里去,是乾清宫的奴才。
    “昭妃娘娘,万岁爷命奴才来传话,万岁爷念娘娘近日辛劳,晚膳后驾往翊坤宫”。张珣笑脸传着口谕。
    昭妃立时用绢帕揶了揶唇角,咽下了津甜葡萄。如花笑颜,欢心道:“本宫知晓了。本宫在翊坤宫恭迎皇上”。
    “是,奴才告退”。张珣行了礼退下。
    昭妃颔首,丹凤眼微微一漾,瞧了眼张答应,慵懒道:“云荷,皇上晚膳要来看本宫。本宫无暇同不知轻重的贱人计较”。
    云荷乃昭妃心腹,扶了主子起身。昭妃缓步至张答应面前,居高临下,语气轻蔑:“旁人道你三分像本宫,如今一看,一分皆无。既无自知之明,本宫便罚你跪够两个时辰”